又不真是一只须得和你虚与委蛇的金丝雀。
而且邀月在情感上强势无比,李云歌又何尝不是呢。
他嘴角略带玩味与挑衅,道:
“还能怎么样,被绑住了翅膀的鸟,还能有翱翔蓝天的畅意吗。
倒是伱,语气怎地如此柔和,真让我不适应啊。
怎么,变性了?
还是觉得,这样我就能对你假以辞色了?”
他看见邀月进门时的表情与态度,便知道自己的布置起效了。
而且效果很大。
听说这里就是当初江枫所躺的位置。
你也是在这里,对他情愫暗生的。
如今形象逐渐重叠,你还能将我,完全当成个玩具,肆意摆弄吗?
快继续露出你的心里破绽,让我好生看看,你到底有多么宁折不弯吧。
果然。
听见李云歌并未如同自己想要的那样,表现出稍微折服的态度。
邀月眼中柔和的表情,开始重燃冷意。
“你真想永生永世,被关在这五丈牢笼?不若安心当个我想要的玩物,那样或许还能出去亲眼看看,你口中所谓的蓝天。”
“我还想反倒问问你呢。”
李云歌猛攻其破绽,助涨她心中的那抹不甘与渴求,道:
“你真就那么渴望,让我对你假以辞色吗?
那又何须假模假样的角色扮演呢?始于恐惧的顺服,最终只会破灭于真情,又或是更大的恐惧。
更莫说,你连让我畏惧你,都做不到了。
思来想去,你似乎也只有一条路……
不若跪下求我试试?那样我或许,还真能配合你演出,也说不定呢?”
李云歌语音蛊惑又玩味。
说话间,还单手撑起身体,似笑非笑,耍弄其垂落的鬓发。
邀月失神一阵。
因为对于已经魔怔了的她而言。
此生最大,也是唯一的执念,便是当初江枫的“背弃”。
她内心渴求的东西,也是仅那一件。
那便是获得江枫的柔情。
只是江枫已死。
再也不可能了。
不过李云歌这个作为替代品的“玩具”,却又突然出现在眼前,点燃了其内心,那股早已破败,并让其如癫如狂的愿景。
这也是她不由分说,本能便要扛着李云歌,将他抓回来,关起来,不准他离开,也不准他正眼看任何一个人的原因。
不过失神只是一瞬。
内心强烈的冲动,被邀月以强势而扭曲的性格压了下来。
她不自禁咽了口唾沫,掩饰自己心中的病态愿景,森然道:
“看来你还没有真正认清自己的位置啊,是我移花宫,将你供给的太好了吗?
那便饿你三天,再看如何。
若还不够,那便剁你一指,又看如何。
若仍不够,那便……”
“疯婆子。”
李云歌卷曲着她鬓发的手指,稍微用力一拉扯,顿时打断了她的话。
邀月露出蹙眉而稍显吃疼的表情。
可还不等她再次发怒,李云歌又开始唤起她心中,那对自己这副面孔,最美好的回忆,道:
“除了威胁,你还有什么本事?
情谊不是你移花宫的婢女,任你取夺。
可怜又无能如你,此生是不配品尝那等甘味的。
用这种眼神看我作甚,扭曲,病态,癫狂,如果真的面由心生,你一定是只丑到尘土里的虫豸!”
李云歌话很重。
但是邀月却颤抖着,根本没有后续的言语和动作。
换成其他人,不管是谁,她也肯定是一掌上去,送其归西的。
但李云歌却唤醒了,她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她一定不愿意,去亲手葬覆的回忆!
但区区被禁足的玩具,却敢如此辱没于她,又让她那么怒急攻心,恨不得凶狠杀虐于他!
两种完全相悖的矛盾心绪,让邀月短时间内,就如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般,脑海中开始拔河。
但将铁索系在墙上,任正常人怎么拉扯,也肯定不能撼动其分毫的!
所以她的眼神也因此明灭不定,表情时而狰狞怒极,时而迷蒙不忍。
如此往复。
递归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