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自己哪来的什么骨气啊。只是条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去死的病狗罢了。无数个夜晚中,绯道时不知都在如此嗤笑着嘲讽着自己。
在过去,除了这条命以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能够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的只要接受遭遇的一切,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归根到底,曾经的他没有思考那些问题的富余,即便只是单纯的活下去,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全力。
但在‘拥有了一切’之后,他却无法保持过往的态度了。
绯道时不知必须要为自己今后的行动找到一个理由,就像过去那样‘只要还没有死去,就竭尽全力的活下去’的理由————而他找到的答案,便是‘报恩’。
没错,只要像过去那样接受一切的不合理,完全不去考虑任何事情,依照无晓的想法去做就好。
他曾认为自己直到最后都能以这样‘轻松’的方式活下去,但今天他忽然发现,果然还是做不到。
祭囃子戎樱,这个有些吵闹,有些不合时宜的少女,已然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了他的生活之中,成为了虽不明显,但已经足以称之为‘人生目标’的存在了。
绯道时不知低下头,看着怀中戎樱那还挂着几分焦急的脸,露出他迄今为止最为诚挚,最为温柔的笑容。
“啊,我明白了,先生。”
“表情不错哦,小子。”
清楚的看到了时不知表情的变化,无晓露出了吃到了好东西的愉快表情。他伸出手,在时不知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粘上的沙砾。
“接下来你要去哪?是回到分队,还是跟我一起?”
“在那之前,我能问先生一个问题吗?”
踌躇片刻之后,时不知抱着戎樱也站了起来。他微微仰头与时不知对视着,这样说着。
“当然可以。”
“先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很危险吗?”
“嗯...之后我应该会跟八千流放开全力的打上一场。你觉得如何呢?”
无晓看了看时不知怀中的祭囃子戎樱,便已了然他这问题的由来。毕竟此时的戎樱,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的。
“...我明白了,那么请先生带上我和戎樱一起吧。”
权衡了几秒后,时不知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相较于继续在虚圈漫无目的的探索,果然还是跟在无晓身旁更加安心。
“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会问我这虚的灵压是怎么回事呢。”
无晓随手造出一辆板车,让时不知坐在上面。他一边拉着车不紧不慢的走向卯之花八千流的方向,一边饶有兴致的这样问着身后的时不知。
“没有必要啊,先生就是先生,无论是虚还是死神,都只是我认识的那个先生。”
看着无晓此时的装束,坐在板车上的时不知眼中闪动着明亮的光。
“唯独这一点,怎么都不会改变。”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