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一眼青英,见她脸色更加难看,又打了个干哈哈转口道:
“不过墨家早已没落,当今之天下乃儒家理学之天下,你那一套哪还有人愿意听?”
仝名贱道:
“我不是说了么,儒家也罢,墨家也罢,抑或佛道之说,九流三教,关键是看他有没有道理,人们愿不愿意遵守,大家都遵守的话,人们会不会过得更加幸福。显然,我们每个人都平等相爱,世界和平没有打打杀杀,人们都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所以兼爱、非攻就是亘古不变、万古长青的真理,我们每个人就应该去遵行这样的真理。即使做不到,对于践行如此美德的人,我们至少应该有起码的尊敬,而不是对他们进行攻讦谩骂,就像对这个四方馆的掌柜┅┅”
兰英见他言语回到最初的主题,怕他更加惹怒青英,忙打断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听说墨家分游侠派、论辩派、游仕派三个派系,你能言善辩,看来是属于论辩派,那就是只会动嘴皮子,武功多半稀松平常了┅┅嗯嗯,只怕根本就是个不会武功之人。我青兰双英从不对不会武功之人动手,青儿,对吧?我看咱们要不走吧,不跟他在这胡搅蛮缠了┅┅”
青英早见了仝名贱显露武功,利用一张桌子挡下了那怪人刀客惊天一刀,可见不但功夫不弱,而且临场经验丰富。不过此时正愁骑虎难下,有了兰英给的这个台阶,哪还管那么多,立即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仍装出恶狠狠的模样,道:
“好,我们走!碰到这种不知所谓又不会武功之人,真是晦气!”
兰英收剑入鞘,伸手接住青英伸过来的手,两人大步流星而去,走出约摸百步之际,居然还偷偷回头冲着仝名贱贱贱地扮了个鬼脸。
在刀客收刀入店之时,围观众人已经有一部分随之入店去看他们斗酒,留下来的看客满怀希望等着他们打将起来,却只听那仝名贱喋喋不休讲大道理,大伙哪有那个耐心听他说道?恨不得催促他们快点打起来才好。哪知仝名贱长篇大论,两位老人也只会装腔作势而不肯出手,观众不多时便又走了一大半,留下来的几人也早已哈欠连连。此时终于散场,坚持到底的几人悔退不已,回到店里继续吃喝,一边观看拚酒之局,一边向提前进来的智者打听情况,总算没错过太多精彩。
仝名贱也笑容可掬地进了店,不回自己桌子,却来到竟然和那刀客之桌坐下。只见这两人已经喝完一坛,第二坛也已打开,那刀客脸色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两眼血丝密布,身体已经摇摇欲坠;竟然却神色如常,脸色微红而已,如果不是一双眼睛显得特别明亮,口中喷出的酒气清晰可闻,还真看不出他已是喝了两斤以上烈酒之人。
仝名贱伸手按住两个酒坛,道:
“两位好汉,喝酒虽有千般好,酗酒却大大不妥,既伤身体,亦伤风化。两位听我一言,就喝这么多算了罢?”
竟然自坐到桌上开喝,除了“好酒”、“再来”等几个字,再没有说过别的话。刀客嘴里嘟嘟啷啷,不知他说些什么,似乎完全是另外一套语言。此时听到仝名贱的话,竟然仍旧不开口,只静静地看着刀客,刀客则怒目圆睁,冲着仝名贱道:
“八格!你凭什么!来,你也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