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看了下去,后文对于死者的身份不明做了详细的解释。
死者本身并不在查尔斯勋爵的邀请名单之中,经过在场宾客的指证,死者也不是他们的随从和仆人,最后警方甚至询问了金盏庄园的服务生和管理者,他们也否认死者是庄园的工作人员。
而死者身亡的房间,是一位因病未能赴会的宾客的房间,警方也询问了这位扎奥拉子爵,病榻上的扎奥拉子爵同样声称自己并不认识死者。
死者身上又没有带着身份证明,到了这一步,警方也实在是没有头绪继续调查死者的身份。
那么,在死者身份不明的情况下,格吉尔子爵又是怎么就成了犯罪嫌疑人被逮捕了呢?
那自然是因为物证了。
资料显示,作为被告的这位格吉尔子爵在第一阶段结束后就借口身体不适,上了楼上的客房进行休息,就连晚餐也是别人送上去的。事实上,最早发现尸体的那位侍者就是奉命来叫格吉尔子爵和另一位在楼上休息的宾客的时候发现的尸体。
随后,警方来到金盏庄园进行调查,他们在插在死者喉头上的那把餐刀上验出了格吉尔子爵的指纹,还在格吉尔子爵脱下的外衣袖口发现了死者的血迹,故而立即逮捕了格吉尔子爵。
资料之后的内容是证人、嫌疑人和部分相关人士的口供,相关人士的口供主要是集中在证明作为犯罪嫌疑人的格吉尔子爵在案发之前离开了一层会场,前往二层客房,然后在他被朱利安·特拉奇——那位侍者叫下来之后没过几秒,朱利安就发现了尸体,然后告知了查尔斯勋爵,由后者报警。
嫌疑人格吉尔子爵自己对于案件反倒是没什么可说的,据他自己所说,从上楼之后到案发,他除了曾经在侍者送餐的时候开过一次门,就再没有开门过,更不要说离开房间。但当时并没有人能够给他作证,换言之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在确凿的证据之下,警方和检方更多的还是把格吉尔子爵的说法当做是谎言。
祝盒正要接着看证人朱利安·特拉奇的口供,却发现不知何时法官、书记官、律师、被告……均已就位,他看了看视野一角的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二十八分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旁边,十二位陪审员均已就位,其中六位正式陪审员,六位兴奋地难以自抑的候补陪审员——他们可算是凭空捡了个大漏。
只有十二个么……
作为一个严重不合格的正式陪审员,祝盒一点也不知道那个“正式陪审员必须占总数的一半以上”的规矩。
正式陪审员们都很有一手趁火打劫的能耐,就算对面是法院也一样,埃莱娜很是从法院库房里搬走了不少东西才请动了这六尊大佛,要是再多来几个候补陪审员,那就还要再增加正式陪审员了,法院的库房又要送出点东西了。
祝盒自然也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埃莱娜归类到“敲诈者”的行列了——尽管是她先提的。
嗯?检察官呢……
祝盒看着对面那张“L”型长桌的后面,那本应是站着检察官的位置,此时却是空无一人。
等等,好像也不是空无一人……
祝盒左瞧右瞧,总算是在长桌的边缘看见了一点金色的发顶。
这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祝盒还没来得及仔细瞅上两眼,就看见法庭里的时钟秒针越过了“12”,分针向前跳动了一格,正正好指在“6”的位置上。
Duang——
法槌敲响,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法庭内。祝盒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魔力波动,法官的这件法槌看来还是一件魔法道具,只是不知道有什么效果。祝盒没有用鉴定术去看,法庭虽然允许陪审员发言和提问,但禁止陪审员在庭上使用任何技能。
这声音传遍全场之后,原本隐约可闻的窃窃私语声立刻消失,法庭里一片肃静。
法官艾维斯·卡诺·康普顿点了点头,庄严的声音传遍全场:“本院宣布,现在开始审理格吉尔·格思拓普·维斯塔子爵一案。检方和辩方是否已准备完毕?”
“检方已准备完毕。”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祝盒耳朵里,他心道了一声“果然是她”,然后看向长桌上放置的金属铭牌。
【检察官:席拉·泽尔西「规则师」】
“辩方已准备完毕。”天青色头发的青年行了一个古典礼仪,用仿佛是跌宕起伏的咏叹调一般的语气说道。
【被告律师:阿尔忒斯·维拉杜安「法律师」】
看着高居台上的法官艾维斯秩序师,和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里用速记法术奋笔疾书的埃莱娜,以及检方和辩方那两位看上去就颇具特色的检察官和律师,祝盒当时就觉得这起案件的审理过程不会太平。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比起风云变幻的审理现场,这起案件的真相和背后的图谋才是更加曲折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