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一:
曺诗京生日宴会当晚,位于山顶的曺氏老宅在差不多一个小时前敞开大门后就未再对外开放过。
外围有着许多黑衣保镖站岗和巡逻的韩屋里面,此时的场景或许会让后来的林深时感到相当熟悉。
三张桌几被各自摆放在面前,旁边还放了盏早就冷掉的茶水。
除去穿着睡袍的曺赫在兴致勃勃地俯身研究棋局外,端坐在他对面不远处的李溪午夫妻二人全都垂着眼没说话。
这样的情况在他们走进这间屋子后已经维持几十分钟了。
“呀,大晚上把我这个老头子叫起来,结果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你们是想和我比耐性吗?”
这时候,一道苍老的嗓音终于响起。
在座的曺静淑刚要说话,放在腿上的手就被丈夫隐秘地按住,她侧头看去,只见李溪午面色如常地注视前方,笑着问开口的曺赫:“您用过饭了吗?”
鼻上扛着副眼镜的曺赫抬起头来,眯眼看了自己这位女婿一会儿,然后他也笑了起来,手握棋子地指了指人,对女儿说:“你男人可比你聪明多了。大晚上敲开老父亲的家门,结果连句最基本的问候都没有?静儿,你让阿爸以后怎么放心你?经营事业不懂人情和人心可不行。”
被父亲当着丈夫的面数落,曺静淑多少有些难堪,但也顶多是难堪而已。
“父亲,您不是很清楚我们来的目的吗?晚辈要孝顺,也要长辈慈爱才行啊。”
用余光瞧了瞧脸上微笑不变的丈夫,曺静淑蹙眉回过头来,看向了仿佛不明白他们夫妻俩今晚来意的父亲。
也就是她能这么直面地询问曺赫。
换成家里的男孩,例如曺胜元兄弟俩,每次回到老宅,在曺赫的跟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不是让人给诗京那孩子送了份礼物吗?”曺赫的注意力似乎放回了眼前的棋盘上。
“可是您之前分明答应过……”
曺静淑刚要起身,手腕又被一只手给轻轻握住。
李溪午对她暗示地摇摇头,旋即就坐直身体,向貌似正在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曺赫问道:“丈人您这次是因为孩子们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而生气,还是因为在生我的气,所以连事前说好的约定都不打算遵守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屋子里的气氛明显就冷了下来。
边上的那三盏茶水在微不可察地荡开涟漪,看着忽然间不说话的父亲,曺静淑的眉头愈发蹙紧。
她正要出声为丈夫圆场,她和李溪午就听见曺赫双指夹着棋子敲击棋盘边缘的声音。
“父母和子女可是天生绑定在一起的关系,你现在走不了了,那个孩子当然也走不了。你最好让他也明白这一点。否则,你管不住自己的孩子……我帮你管,也行。”
刹那间,曺静淑微微色变。
她看着手持棋子的父亲和身边的丈夫默然不语地对望,两个人之间像是正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酝酿……
花絮二:
几年前——
南美洲,秘鲁,利马地区。
“让我,签名吗?”
看着面前这个抱着笔记本的印第安小孩使劲儿点头,正准备和团队回去收拾行李的林允儿就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然后带着讶然的笑意,接过了小孩手中的纸和笔。
“嗯?这是你自己写的吗?还是老师教的吗?”
一接过本子,林允儿就看到笔记本的纸面上已经留有书写的痕迹。
那是一个汉字的“木”。
林允儿不认识这个汉字的具体含义,但她知道这字应该怎么接着往下写。
因为语言不通,她只好压下心里的疑惑,迷糊又奇怪地抿嘴笑着,在笔记本上认真留下了自己日常用的那种签名。
写完后想了想,她又在那个“木”字旁边补上了另一个显得小一些和歪扭一些的“木”字,凑成了一对。
“欧尼吧,姓氏应该是这个。不是单个这个,而是两个这个,two,明白了吗?”
蹲下身来,林允儿冲着这名印第安小孩比划完两根手指后也忍不住自我笑了起来,很亲切地递还笔记本回去。
“允儿,快点走吧,不然等下可能就赶不上航班了。”
背后传来了道声音。
林允儿回头应了声就抓紧时间向小孩告别,她摸摸小孩的头,灿烂地微笑说:“那欧尼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她说完就要起身,衣角却被人拉住,只见那名印第安小孩眼睛晶亮地注视着她,同时还高高举起小手,露出了手心里的一串湛蓝手链。
……
“呼!抱歉,让你等了很久对吧?我工作上有点别的事情。”
一路跑过来的男人叉腰喘了会儿气,在大人们面前常常没什么表情的脸庞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蹲下来对这名印第安小孩伸出手,用西班牙语熟练地说:“拿来吧?让我留个名字对吧?我刚刚就起了个头,还没写完呢。”
“嗯?这是谁的签名?”
“一个姐姐?也是这次来当志愿者的人吗?”
男人打量着手里的这本笔记本,原想翻到新的一页去重写,结果瞧了一眼边上目不转睛的孩子,还是在那个奇怪的“林”字底下,若有所思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