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给熊群的局
按在额头的青筋浮起,一双本就布着血丝的眼睛带着饿狼一般的眼神,盯在邵怀乐那张可恶笑脸上面,一双拳头捏得骨节“咯咯”作响。
“邵怀乐!”
“你说够了没有?”
牙齿缝隙当中崩出这两句话,安仔满是阴郁的脸上带着森冷的阴寒。
“别以为以前我称呼你一声乐哥,你就可以这么跟我说话!”
“趁着我没有发火之前,我劝伱以后都离这里远一些。”
邵怀乐面对安仔最后的忠告,脸上依旧是不屑一笑,眼神里面俱都是玩味的感觉。
“还真把自己当大佬了?”
“不过希望你能保持到你爆熊哥从濠江回来。”
这两句话说完,邵怀乐就从安仔的眼神里面见到了浓到化不开的杀意,不过这正是他所愿意见到的。那一晚从安仔自庙街带他来到麻雀馆时,邵怀乐就察觉到了这个小黄毛是一个想要进步的人。
看着说完话,定神看了自己一眼的邵怀乐转身就走,安仔捏着骨节作响的拳头恨不得当场就冧了这个多事的人。不过最后的理智告诉他,邵怀乐并不是他最首要的敌人。
安仔深深明白此时曾经的大哥爆熊已经成了他前进道路上面的一块拦路石。正如邵怀乐所说,他现在看似风光的一切等爆熊回来后就很有可能会立刻失去。
自从用邵怀乐给的一万港纸拉拢了十来个小弟,马仔越来越多的安仔深知自己唯有有钱才能有势。一旦熊群回来重新接收麻雀馆,他到时候没了收入来源,那他口中所谓的百多号马仔在他没钱后很快就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爆熊!”
他一双血红的眼睛盯在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邵怀乐后背上,可是嘴里面咬牙切齿低吼出来的却是熊群的绰号。
邵怀乐听着麻雀馆里吵杂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莫名的笑容。他抬手跟背靠在贴墙货架上面的大眼妹挥了挥手,像是做了道别。
大眼妹迷迷糊糊的靠在货架上面,两只眼皮沉重的耷拉下来,耳边伴随着麻将牌的“哗啦”声几乎就快要睡着了。要不是可恨的柯志安不让她坐在椅子上,换以前她早就趴着睡过去了。
可现在困得不行的她,同样没有见到邵怀乐跟她挥手告别。
拉开门走出烟雾缭绕的麻雀馆,邵怀乐看着灯光昏暗的街头,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呼吸着外面带着淡淡瓜果味道的空气,信步沿着街道走回到了自己停车的位置。
坐进车里,邵怀乐启动车子后并没有马上就走,反而是打开驾驶室的车窗抽起了烟来。
没有弥漫的烟雾,呛人的空气,邵怀乐觉得就这么静静地抽上一根还是十分享受的一件事情。吞吐了一会后,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熊群那张忠心到有些木讷的脸,还有就是安仔那一头刺眼的金黄色头发。
没有想到在东方珍珠号上面中风后的飞机叔竟然真的来了这么一手。这是他先前就有所预想到可能发生的一件事,也有可能里面存在着他撬动的部分功劳。
手臂伸出车窗外用手指弹了一下烟灰,邵怀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君君臣臣这种事情古来就有,互相之间就如太阳跟月亮的关系。
不管是日食还是月食,两者的运行轨迹就算是再怎么难以变化,总会有重合摩擦的一天。
“熊群这人还是不错的。”
邵怀乐对着窗外吐了一口烟,这话仿佛是有感而发又像是说给别人听的一样,声音杳杳难以辨认。
仅剩的烟头弹飞出窗外,车子大灯亮起驶出停车位的时候,车窗也闭合了起来。车载空调出风口吹散汇聚在驾驶室的那一点烟味,也带走了燥热的暑意。
看着被车灯照亮的道路,邵怀乐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凌晨一点左右的街道已经完全空闲了下来,就算想要见一个饮醉酒的行人都难。
车子一路狂飙从油尖旺过海开回到了湾仔。
思绪有些疲惫的邵怀乐一回到丽景大酒店房间里,扑到床上倒头就睡了过去。
……
清晨天蒙蒙亮,裹着被子沉睡的邵怀乐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眯缝着眼睛看着房间里面依旧暗沉沉的邵怀乐,反手把放在床头柜正在充电的行动电话给拔了下来。
“谁啊?“
“这么早!”
连显示的号码都没有看,邵怀乐就按了接听键放到了耳朵边上,睡意沉沉的话语当中还带着些许被吵醒后的不满。
“你昨晚去麻雀馆了?”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行动电话听筒里面“呲呲”作响的电子干扰声传到了邵怀乐的耳朵里面。
“你哪位?”
邵怀乐双腿夹着被子翻了一个身,闭着眼睛把左手的行动电话交到了右手上。
“我是熊群。”
电话那头的熊群听着邵怀乐明显没有睡醒的声音,语气低沉,说完后咳嗽了两声。
邵怀乐依旧闭着眼睛,侧着身子压在白色的被子上面。
“熊群?”
“你这么早打我电话干嘛?”
“我今天还想睡到中午再起来的。”
带着浓重鼻音哼唧了两声,邵怀乐后面两句话声音有些飘忽,就像是在梦中呓语。
熊群听到邵怀乐这么说沉默了片刻,然后艰涩疲惫的喉咙里面才重新有了声音。
“你昨晚在麻雀馆跟柯志安说了什么?”
“大眼妹说他后来情绪不太对!”
邵怀乐索性让行动电话压在自己向上的右脸上面,右手手掌只是轻轻扶着。
“没说什么。”
“昨晚我本来想去找你的。”
“不过听大眼妹说你不在,然后说麻雀馆现在是安仔负责了。”
“就上去找他聊了两句。”
话说到这里,邵怀乐闭着的眼睛重新隙开了一条缝。他脸上的困意也跟着消散了不少,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
“怎么?”
“就这么点事情,你这么快就收到风了?”
熊群听着电话里邵怀乐带着笑意的声音,弓着背坐在床沿上的身体散发出一股莫名的疲惫感。
“大眼妹昨晚又被训了。”
“被安仔打了两耳光。”
“一大早打电话过来,说是不做了。”
邵怀乐没有想到,安仔当时在厕所外面对自己压抑住了怒气,最后却全部撒在了大眼妹的身上。但这种听着颇为凄惨的事情,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找你哭诉了?”
“怎么?”
“你是要替大眼妹把场子找回来吗?”
问到这里,邵怀乐兴致也起来了。他的左手跟双腿一用力就坐起身体,靠在了床头柔软的皮革上面。
电话里的熊群忽略了邵怀乐说的找回场子的话题,继续开口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