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最愚蠢的事就是一个人妄图劝说另一个人心中所想所念。
若不大变,何来大彻大悟。
“岐王啊~”
李茂贞情绪一时失控,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亦无法容许自己多年心血徒做他人嫁衣。
良久,坛中就已被李茂贞尽数喝完。
酒入愁肠,化作不甘的落寞。
此刻他已然明了,这是一个局,一个不良帅精心为他设下的局。
而这局中,是否也有面前之人?
李茂贞抬起头,目光牢牢锁在张源清的脸上,道:“张先生,你呢?又在这局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吗?”
张源清哑然失笑,道:“我也不过是个苦苦挣扎的可怜人罢了,一直想要摆脱那人的影子,想真正活在阳光下,仅此而已。”
李茂贞忽然沉默良久。
“还有酒吗?”
张源清道:“有,李兄今日可以喝个够。”
说完,张源清大手一挥,将深埋地下的酒坛通通吸来。
酒坛破土而出,泥土中淡淡的气息混杂着酒液醇香,在空气里弥散,让人一闻便已陶醉。
二人一人抱着一坛酒,拔开塞子碰了碰,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仰头灌下。
“过瘾,再来。”
李茂贞举杯相邀,二人再次痛饮一番。
酒过三巡,李茂贞已带了三分醉意。
“张先生,你…还要藏着掖着吗?”
张源清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暗道:终于上钩了。
只见张源清突然正色起来,拱手道:“张源清,不良人校尉,天异星。”
“所以你也是玄冥教的魔尊重楼。”
李茂贞一手扶着酒坛,将半个身子靠在上面,醉醺醺的说道。
张源清点头道:“不错。”
“你的事迹我早有耳闻,初次登场还是当年黄巢攻陷长安之际,你一人守一城,被枪挑落护城河…那时我还是军中一个无名小卒。”
李茂贞唏嘘不已,过往的陈年往事如春风徐来。
话匣子打开,二人一边畅饮一边倾诉衷肠,宛如一副老友相见。
酒一直喝到傍晚,地上摆满了空荡荡的酒坛,二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没过多久,一个人影动了动,站起了身子。
月光洒向大地,照出李茂贞英容俊朗的脸庞。
他看着地上呼呼大睡的张源清,眼中一片清明,丝毫看不出醉意。
他嘴唇诵念咒语,指尖一只黑色蛊虫爬了出来,送入了张源清口中。
那蛊虫顺着咽喉爬进心脉,匍匐在了张源清心脏之上后便安稳不动。
殒生蛊已经种下,李茂贞深深看了一眼,便扭头离去。
而李茂贞走后不久,张源清忽然挣开双眼,眼中亦是不见醉意。
只见他调动真气,那殒生蛊再次爬了出来,停在了张源清手中。
“呵呵…”
“李茂贞,你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