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响亮翻飞,碎石尘土四溅,沿着地下暗河扬起数道长长的尘烟。支狩真伏在颠簸的马背上,无需回头,便能感应后方崔之涣的目光如同烧红的铁刺,死死钉住了自己。
“那个兔崽子死追不放,铁了心要吸俺们的血啊!”胖虎一边打马狂奔,一边频频扭头张望。数十丈外,崔之涣双目赤红,浑身血光吞吐,连胯下坐骑也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血红色。
“要不,大家分头走”小马匪瞄了一眼并驾齐驱的支狩真,试探着道。
“不行,分开只会被他逐个击杀。”支狩真心知肚明,是自身庞大的气血吸引了崔之涣。他能靠冬蝉蛰藏术避得一时,但难避对方无休无止的追杀。他的识海隐隐感知,崔之涣的气息重浊不稳,显然身受重伤,若能借助胖虎和小马匪之力,他兴许还有反戈一击的生机。
“这个混蛋!”小马匪在肚子里痛骂一句,目光悄悄撇过,支狩真手中的断剑剑尖隐隐指向自己,若即若离。若他掉转马头,绯红色的剑光必然破空击来,而他毫无全身而退的把握。
“兔崽子快追上来啦!”胖虎急得拼命打马,他体型肥重,又拎着百来斤的大板斧,坐骑吃不住力,渐渐落在三人最后,与崔之涣的距离不断拉近。
“扔掉斧头!”支狩真喝道,胖虎要是落在崔之涣手上,只会加快对方疗伤的速度。他们三个要么一起逃脱,要么一起死战,再无其它侥幸之理。
“呼——”胖虎奋力一掷,大板斧寒芒旋转,迅猛飞向崔之涣坐骑的马腿。崔之涣左掌拍出,一道血光直射迎上。“砰!”大板斧半途一震,坠落在地。血光同时涣散,崔志焕的身躯微微一晃,坐骑也不由得前腰背一沉,放缓了速度。
“他身上有伤!”小马匪瞳孔中青光一闪,犹若实质,似洞穿了崔之涣气息运行的虚弱处。
崔之涣心头一凛,压下体内躁动的血河清气,如有所感地望向小马匪的方向。他连取多人精血元气,却没功夫细加运化,以致气息紊乱。眼下伤势缓和,但暗地里隐患更深。这也是血河教功法的弊端:汲取他人的异种气血虽然快捷,终究不合自身,需经长年累月的纯化,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胖虎扔出大板斧,马匹轻捷不少,勉强跟上了支狩真。三人沿着暗河往东一路疾驰,广阔的水面在视野内不断展开,涛声激越,浩浩荡荡,一条条分流犹如蜿蜒群蛇,向四面八方奔腾。
“从这里走!”小马匪一拐马头,猛然冲向一条“之”字形的暗河支流。水流迸溅,冰凉湍急,渐渐没过马膝、马肚、马背……河中心出现了大片岩礁群,高耸突兀,犬牙交错。三骑忽左忽右,绕着岩石趟河深入,背影迅速消失在崔之涣的视线中。
崔之涣冷哼一声,一手按住马颈,一缕血河清气透颈渗入。马匹仰颈怒嘶一声,浑身肌肉膨胀,筋络暴绽变粗,飞也似地向前狂奔。十多息后,马匹冲入暗河支流,再次咬住了前面三骑。
水花四溅,双方的距离不断拉近。在血河清气的刺激下,崔之涣的坐骑愈奔愈快,皮毛渗出蚕豆大的灼热血珠,好似狰狞巨兽,鼻孔喷出一道道毛骨悚然的血雾。
“缚!”崔之涣轻喝一声,左手掐动术诀,右掌遥遥抓出。半空中红光一闪,宛如一条血色毒蛇,昂头盘身,扑向三骑。支狩真陡然探臂,抓住胖虎的马缰往身侧一带。
“嗖”的一声,血蛇堪堪擦着胖虎背后掠过,一头扑在马臀上,转瞬缠住马身。马匹“扑通”跪倒,胖虎向前摔出,被支狩真一把扣住腰带,拉到自家马上。
胖虎的坐骑连连痛嘶,肌肉急速干瘪,血蛇却变得愈发粗壮,仿佛一条不断膨胀的巨蟒。崔之涣手诀变换,血蟒膨胀到了极限,巨尾一甩,猛地高高弹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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