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一枚鹌鹑蛋大小的晶莹之物砸在他的脑袋后滚落地面,低头细细一看,是一颗冰雹。
“今年的雨,好像都很拿人!”
我感慨了一句,在冰砬山的时候,也是每天夜间都有暴雨和冰雹。
雨势越来越大,冰雹也是一样。
一开始的时候,龙峦山还在冒雨寻父,但是当天空中落下婴儿拳头大小的冰雹之后,他也无法再坚持下去。
凌弘益虽然事事畏首畏尾,但趋吉避害却是一把好手,当先带人找到了一处山洞,让我们有了避雨之地。
这处洞穴是在山壁上天然形成的,洞口不大,但却是个口窄腹宽的形状,里头的空间很宽敞。
唯一不好的是,洞穴中的气味有些难闻。
往里走了走,我们看见了一些野鹿的粪便和脱落的绒毛。显然这是鹿群栖居过的地方,但此时被我们占了,就算它们敢来也不敢进。
凌弘益随时携带的物件真是不少,他没抽烟的习惯,但是却带了打火机。
洞中有些鹿群卧榻的干草,我们直接扯了些过来,点燃篝火。
玲珑两家都损失惨重,各个无精打采。
瘦猴儿却是不分场合,成了在场之中唯一的话痨。
“这天还真是变幻无常,又是雨又是冰坨坨的,差点儿给我天灵盖开瓢了。”
“不过我觉着啊,可能是碑林里那些孤魂野鬼生气了。姓陆的也真不是个东西,你说你立碑就立碑,折腾人家死人干啥?又挖坑又藏毒的。”
瘦猴儿不顾他人厌烦,絮絮叨叨了一阵,唯一和他搭腔的,是同样有些被孤立的凌弘益。
可能是想和我们拉进关系,凌弘益终于开始表现出对陆家的批判,但是角度有些清奇。
老头拿捏出气派,面露鄙夷:“陆候虽然将陆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但是那些个真正的陆家子嗣,却是一代不如一代。”
“就拿着骤雨来说,陆家以前最负声明的,便是卜卦问天。别说天候了,就连九天之上的云海浮尘,他们都能推算出来。”
“但是你们看看现在,陆家早就失了这门手艺。就说碑林里的那些毒烟,其实就算我没带避毒的丹药,只要等着这雨一下,不也被冲散了吗?”
听到这里,白芸天终于主动搭腔:“我最近也从家族长辈中问出一些往事。”
“听说陆擎年轻时候,也是问卦的行家里手,且是少年得志,早早的就声名远处。”
“直到他中年时期,才被人比了下去,从此一蹶不振,摔了卦盘爻钱,再也不卜卦了。”
凌弘益见白芸天终于愿意跟他说话了,立马喜笑颜,开始恭维:“白少爷既然连这些都知道了,那么一定也知道,当年让陆擎失了心气儿的,正是您的祖父白继尧……”
“不是!”白芸天开口打断了他:“陆擎盛名之时,我祖父只是初出茅庐,也只是略胜陆擎半筹谋而已。”
“真正让陆擎崩溃的人,是当时不满二十岁的张玖隆。陆擎对我祖父并不死心,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追赶,但是面对张玖隆,他是彻底的绝望。”
“不过更令陆擎绝望的是,两个先后在卜卦上胜过他的年轻人,还是至交好友,陆擎为这事儿吐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