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我已经好久没出现过幻觉了，我还寻摸着不再犯病是件好事儿呢。”

白芸天先是认可我的想法，但马上又说：“我也觉得你在这里不会出现幻觉，但总要试试。你没闻到这里有奇怪的香味吗？”

我努力吸了几下鼻子，盯上了白芸天手里的烛台：“好像是灯油的味道，有点儿烤肉的香味。”

白芸天无奈苦笑：“你的耳朵是厉害，但鼻子很一般。”

“灯油是某种动物的油脂，甚至很可能是用人身上的尸油制作的长明灯，细闻起来，其实是有一股尸臭的。”

“不过我想让你闻到的不是这个味道，而是另外一种和檀木很像的清香。”

“这种香味，和离阳观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相信白芸天不会骗我，但我也属实闻不出来。看来老天真是公平的，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被迫练出了耳力，但是鼻子却又好像退化了。

“安安，你闻到他说的味道了吗？”

我扭头询问柳安安，她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不断向我眨着眼睛。

看她的样子，我就放弃了去解释，和白芸天分开来。

他拿着手术刀去检查老道士的尸体了，我则是走向泥塑佛像倒下的地方。

观察片刻，我很快发现了疑点。

首先是另外几具佛像身上也有了裂缝，毕竟是泥塑的，跟正中间那尊镀了金箔的没法比。

通过这些缝隙观察，每尊佛像中都有一具尸体。

其次便是这些泥塑佛像的材质，我捡起碎片看了看，一上手就判断出来，这些泥壳要是搁在古玩行里，绝对会被叫做赝品。

无论是质地材料还是涂抹在上面的颜料，都是现代才有的工艺。

我一边观察一边对白芸天道：“小白，我觉得葬身于佛像中是种特殊的习俗。但是却是从不久前才开始的，这些泥塑的年代都不会太远。”

白芸天还在忙活着，喘着粗气回应道：“狄红刚把入口打开，除非还有别的通道有人进来，否则谁能摸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来？”

我想了想，觉得白芸天说的不无道理。

“老张，快过来！”

白芸天突然唤我过去，将一枚颜色很深的墨绿色玉片拿给我看。

“这是我从尸体脖子里挖出来的，这老头也是个狠人啊！”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白芸天解释道：“这是一种罕见的防腐古玉，不过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人一旦死亡，口腔和咽喉部位就不可能再灵活动了。”

“所以这枚玉，很可能是被老道还活着的时候，自己吞下去的。”

我心有所想：“真是有人故意害死了他？”

“也未必！”白芸天反驳了我：“刚才我解剖的时候，发现这老头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且体内有多处器官病变，就算不吞玉被噎死，他也活不太长时间了。”

“所以我觉得，他是主动把防腐玉吞了下去，为的是能留个全尸，并且保持死后尸身不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