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我和他能够交流的时间并不多。但我知道他是疼爱我的,长大一些之后,我渐渐识了些字,知道了父亲没日没夜的苦读,是为了找到应对张家诅咒的法子。
他想让我摆脱宿命,不至于英年早逝。
但是父亲去世之后也才刚过而立之年,理论上距离张家人的宿命,也就是白芸天所说的遗传病发作,至少还有个五到十年,我祖父张玖隆就是活过了四十岁才去世的。
我只记得有一天父亲和林隆在书房谈论了许久,第二天父亲就带了一队人出门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布裹尸,我当时年纪小,林隆把持着我,没让我见父亲最后一面。
事后我听张家宅院里的人说起过,父亲是去了某个凶险之地,才导致了杀身之祸。
现在父亲常随身携带的黄铜卦简出现在这儿,可见当年他最后涉险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灵镜墓!
我转过身去蹲到地上,不敢确定地上那些干涸的血迹是不是我父亲留下的。
白芸天脑子转的不慢,跟着回忆离开起来:“张瀚海的死因是个谜,他最后一次离家之时,林隆已经成了张家最后话语权的人,没有把张瀚海的死因和去向告诉我们。”
“白家密探的调查结果,也只是张瀚海疑似去了某处古墓,但他的随行之人近乎死绝,将张瀚海的尸身运回之后,仅剩的几个人也失踪了,我一直怀疑是林隆将他们灭口了。”
白芸天坦言说,之所以没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暂时减少些压力。随着日后我去和林隆交锋,这些往事迟早都会浮出水面。
我紧握着已经沾上我的体温开始发烫的黄铜简,尽可能的稳定情绪,对白芸天道。
“将你我幼年时期的记忆拼凑起来,已经足够证明,我父亲殒命于此,和林隆脱不了干系!”
白芸天上前和我并肩而立,疑惑道:“但是你们老张家都是聪明人,林隆是以什么理由打动了张瀚海,让他将你一个还不谙世事的孩子丢在家里。”
我摇了摇头,沉声道:“真相不就在前方吗?”
“灵镜墓中肯定有吸引了我父亲的东西,他就是在稻子营之前进过灵镜墓的人。”
我悠然感慨:“我一直以为是稻子营的人在前面探路,但实际上,我们只是循着我父亲的脚步在前进!”
努力稳定心绪之后,在我的指挥下,我们四个重新在石门前横向排列起来。
这道门以前肯定是封闭的,极有可能是被我父亲最先开启,而且无论是进入还是从门后出来,当时的情景都必定很是危急,不然他也不可能慌慌张张的连黄铜卦简都丢了。
石门很是沉重,我们四个人用了半天力才把门边缝隙扩大了一点。
这门是个中轴的转向门,在现代建筑上常见,但在古代却很少出现。
还未来得及将石门完全推成直角,一股子浓郁的潮润气息就迎面扑来。
白丁没敢睁眼,捂着口鼻道:“该不会绕了这么大一群儿,又回到地下河了吧?”
我让他们先别动,自己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被眼前壮观的景象震惊到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腔子内部,充斥着大量人工雕琢的痕迹,到处都是折射微光的平滑镜面或是打磨的能倒影人影的各类器物。
我打量了几眼,告知身后三人:“像是一个宫殿,但是被泡在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