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摆了摆手:“分文不取,我是修道之人,要那些世俗之物作甚?既然我已经到此,也不可能再坐视不管,先开棺吧,让我先详细看看再说。”
死者灵柩就在灵堂之中,但只是草草封棺,还未钉下棺材钉。
死者丈夫连连点头应承,我和白丁对视一眼,再看向白子的眼神同时发生了变化。
这就是所谓的善、惊、变?
我不由暗中苦笑,先是假装不想招惹是非,但因为修道之人的善心,还是决定进来查看。
再之后声称亡魂会索命苦主,刻意制造惊吓。
最后才说自己不要钱财酬劳,只因为善心,愿意尝试化解。
乍一听起来,白子妥妥的就是除魔卫道救济苍生的大善人,但我和白丁却心知肚明,他这套说辞全是临时编排出来的,除了那些个本就虚无缥缈的阴煞女命格传说,其余的几乎没一句真话。
如此种种,白子在我眼中愈发像个神棍。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纯靠忽悠,给白芸天洗了闹,才混进了白昼白夜二十二组?
回归眼下,至少我们只靠白子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就有了开棺验尸的机会。
白子偷偷给我使着眼色,我马上会意。
在白家内部之中,几乎全都知道我的遗传病症,白子争取到的验尸机会,主要是为我准备的。
我自觉上去帮忙,一把推开了棺材盖子。
开棺之后,低头查看,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尸身。
面相五官生的清秀好看,但已经惨白如纸,尤其是这敛容师似乎手艺不精,为了追求恢复血色,一对唇瓣用了极为刺眼的大红色,把死者面容化妆成了个电影里的女鬼形象,着实有些骇人。
“怎么死的?”
白子低声询问,很可惜的是,我这次并未出现任何幻觉,可能是和死者已经画了妆容换上了殓服寿衣有关,和死亡之时的真实模样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我对于自己的病症也一直捉摸不透,有时需要到了真正且没有被动过的现场,才能触发幻觉。
但有时候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也能触发幻觉。最让我困惑的是,古灵封那把剑居然也能让我看到曾经死在血霜噬魂剑下的死者画面。
定了定神后,我叹着气对白子摇头。
他却还不打算放弃,目色开始严肃起来,然后开始认真捏指掐算。
我以为他是要准备收场了,随便再编一套说辞,我们就可以重新封棺。
但是他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大半天后,突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皱眉惊声。
“气绝而亡?”
白丁刚好听到这四个字,很不礼貌的当着死者和苦主的面就笑了起来。
“你见过哪个死人会喘气儿的吗?不都是气绝了吗?”
白子不予理睬,从怀中摸出一方素色净帕,小心隔着手掌,缓缓探到死者勃颈处,拉开了寿衣领口。
一只黑紫色的手掌印,从雪白的脖颈处展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