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质问,白无常依然驻足原地,显然是在权衡之中。
“你手里肯定有这场毒雾的解药吧?”
“但我没有,这不公平,如果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之后,我转身就走。
在主动拉开了距离之后,我终于听到白无常追了上来。
当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五十米,我深吸一口气,将藏在身上的黑缎扯出,用力往面上一抛。
借着前冲之力,黑缎被顶在了我的双目之上,然后我就变道转入了一条逼仄阴暗的狭道。
这是两间屋舍间的缝隙,越是年代久远,留有这种缝隙的屋子就越多。
老实的乡下民宅,都是瓦脊构造,需要流出屋檐来排泄雨水。
那时候又不流行现在这样两家一墙之隔的单元房,又牵扯到谁家屋子高半截,雨水滴到别人家屋顶上这里的纠葛,所以两处屋舍之间会刻意露出缝隙。
这种两墙间的狭道不是专门用来给人行走的,空间狭小,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人侧着身子才能通过。
眼下这家火葬场破败老旧,看着就已经是有些年头了,保留下了这种传统的屋舍结构,也就留下了大量的狭道。
我知道自己无法追上白无常,而且药奴儿给我配备的药物,像是突然失效了一样,居然只让我松快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胸口的郁结感再次袭来。
而且这次我出现了头疼头晕的感觉,经验告诉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速战速决。
现在我只能跟白无常赌耐性,我们两个都想要以自身为诱饵,引诱对方追逐。
刚才在转入狭道中的时候,我已经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但白无常看到之后会不会追来,我也拿捏不准。
依靠着一面房屋墙壁,我等候了许久,头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眼前已经时不时发黑。
在这种状态下,我对于时间的概念越来越模糊,好几次都是想着再坚持一下,实在不行了再去跟白子会和。
然而当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耳中才突然听见了右侧墙角后传来扑通一声。
像是有人从高处跳下,但音色又不完全一样。
我强撑着打起精神,觉得是毒发之后,身体的虚弱影响了我的耳力。
手腕唐刀,小心起身,贴近墙壁。
我做好了一刀制服白无常的准备,然而在下一秒钟,我突然看到地上的影子里,多了一团东西。
那是半截人影,大部分和我的影子融合,但是却多伸出来一个脑袋的轮廓。
紧接着,这只脑袋微微摆动了一下,影子里又多出一条手臂。
接着光影,我看到了他将一枚手掌大小的器物抛向我刚才听到脚步声的右侧拐角。
我这才确定下来,在身体的虚弱状态下,我的耳力真的大大受到了影响。
不过好在,趴在我头顶上那位,没有发现我通过影子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深吸口气,我佯装依旧以为他是从右墙角追来的,故意露出空档,向着墙角挪动。
当我抬起杖剑做势要偷袭右边的时候,地上那团影子终于开始快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