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月已过,林霄在帝都的时间不多了,三个月来他没日没夜的修练,修为越来越高,心却越来越寒。
自从醒来,林霄再也没有见过母亲纪嫣然,哪怕一面,即便是林霄为了心中的疑问亲自求见,也只能站在那高高的殿门外,听着那一声声推脱的通传。
三日前的那一晚,栖霞殿外林霄跪满一夜,直到第二天太阳露出了朝霞,林霄忽然觉得浑身轻松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一种很久以来的坚持消散了。
林霄知道那是执念,来自他这一世的执念。
从那时起,林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的手中不在只有陪伴十数年的纸扇,还有他从不喜欢的冰冷长剑。
“我还是我,不一样的我。”
低垂着双眸,寒光在手中闪动,枯叶飘零,林霄的剑势更加凌厉了
······
悬崖外的云海翻腾不休,悬崖上的孤松苍拔挺直。
孤松前,一名身穿锦衣白服的少年,手持一柄精铁长剑辗转腾挪,剑光闪烁间,一道道剑影随着他手中长剑,浮现又消散。
三日了,林霄已经在这里练剑,整整三日了,三日里他白天黑夜不眠不休。
林霄在不断的演练着同一套剑法,不知疲倦,不知厌烦,每一遍他都演练的极为认真,每一遍他都极尽展示它的精髓,虽然无人欣赏。
这里是荡山,山高不过百丈,方圆不过百里,唯有一处悬崖甚为陡峭。
悬崖占地十数丈,三面都是白蒙蒙的浓雾,雾气变幻不定,时而化作千军万马,时而化作滚滚江流,时而又呈现百里城郭。
所以,附近的人又将它称作――云梦山。
它还有一个名字,是最近两年才流传开来的,叫夜狼山,因为威名赫赫的夜狼军,传说就隐在山里。
林霄的剑依然平稳,演练的剑法依旧纯熟,随着他手中长剑舞动,他的四周一柄柄丈余宽的剑气巨剑浮现又消散。
剑意凌凌,寒风萧萧,那四周凌厉的剑气越发凝炼,一股永恒的剑意喷薄而出,长剑抖动间,四周的云海化作了万余披甲之士仰天长啸。
长剑所指之处,云气奔腾而去,犹如大军冲锋,气势磅礴。
收剑入鞘,剑意尽收,云海也似乎恢复了平静。
又一轮剑法演练结束,林霄抬目远望,平静的目光中泛着凌凌寒光。
云雾遮眼,看不到丝毫景物,林霄站在崖边,张开双臂俯视云层。
“待我归来之日,必让夜狼重啸九天。”
林霄的大喝声回荡在这天地之间,那远处的一声声回响,似天地奏音,又似军阵回响。
放下双臂,负手于背,林霄静默良久,飞身而去。
三天,已是他的极限,他要走了。
是真正的走,走出帝都,走出大周,走出武帝的天下,这是他在走之前,能为夜狼军做的最后一件事,教他们一套剑法。
这次离别,林霄没有伤感,他坚信他的夜狼,他的兄弟们会等他,直到他走出自己的路,重回帝都。
林霄想再陪他的兄弟们多呆一会,可惜不行,三天,只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