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其中,越是留心,越是心惊,庭园不大,也有千亩,奇石古竹,布置精美,纵横深远,严温在南都混了几十年,也算是见惯了奢侈,可此处虽看似简单,却着实惊了他心房,……沧海的玉石、火古的奇花、就连假山都是霞玉堆建,还有那各式各样,不知其名、闻所未闻的奇物,端的是富贵不显、奢靡深藏。
深吸一口气,感受到四周比之往常多出近倍的灵气,严温惊异之余行走间更加小心了。
引路少女飘然前行,行走间如白云飘过,脚不沾尘,一路上水榭廊阁、翠盈玉白,水波脚下荡漾,鳞锦之须易见。
管弦丝竹之声不绝,默然抬头,竹林庐亭、假山奇石中,清丽侍女时隐时现,虽是深秋,然四周丝毫不见寒冷,薄裙薄纱、飘带雪足,隐隐见得春色。
此必是阵法之力,严温袁暗想,却不敢多问,低头缓行。
临近大殿,就见着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带甲之士,刀光深寒,站姿笔直如松,禁卫森严。
见着两人靠近,几人都是肃穆,唯有值卫上来验过,引路少女默然退还,再不能进入一步。
主殿侧门大开,灯光胧胧中,一班约有数十,体态婀娜的宫装少女涌了出来,轻纱薄裙、纤腰柳细,流水一样,自他们身侧鱼贯而过。
香风轻舞,严温稍稍抬头细看,灯光下各色佳人俱是丽色妖娆、姿态迥异,有的魅色舞服、有的娇妆持扇、有的琴剑配随、更有几个大胆的少女,轻纱半遮、酥脯隐现,秋波流转间,暗眉轻抛,其中几多情丝,不可尽数。
不仅严温,就连原本笔直精甲之士,目光都有所摇动,呆愣的模样引的阵阵娇笑。
见此模样,领头女官亦是含笑呵斥,众女柔媚应和间,娇笑远离……
幽香阵阵飘远,严温仍在发怔凝望,值卫怅然望着背影,收回目光后瞥了眼严温,说道。
“别看了,等闲丫头也就罢了,有功或可得殿下赏赐,一尝娇柔也可,这些刚下宴堂的,都是皇家培养、重金调教,为首香云和宝钗更是正封六品宫娥,位在我等之上,莫说尝泽,认准论起来,窥视已是大罪。”
严温正陷入思慕,突闻提醒,登时一身冷汗直冒,随即有些苦笑般应道。
“似我这样的人物,哪敢奢求这等国色,只是位卑眼浅,一时有些失神,温但求为殿下稍尽绵力,别无它想。”
“温大人是个明白人,正封宫娥地位尊荣,名义上可是帝皇眷属,窥之可灭九族,明白本分是好事。”
“不过呢!殿下向来爱惜人才,对于立有大功者从来不吝奖赏,若是有一日位极人臣,或许会得偿所愿,也未尝不可!”
眼角的余光看到严温由黯转喜,值卫嘴角扬起嘲讽,没有再言,他正要领人进入偏殿。
这时偏殿的门开了一半,一位沮丧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中年人的情绪似乎十分低落,路过二人身旁看也没看,在值卫的带领下径直离去。
“禁卫军副统领,王陆王大人。”
严温目露惊诧,心神巨震,他不敢多看,深深垂下了头。
像这样进去得意出来失意,每天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平时见的多了,这一次同样也没有引起值卫注意。
侧殿虽无主殿待遇,但也有着小小宴席,等候谒见的人早已坐得满满当当。
“坐满了!”
值卫看了眼,一点都无奇怪之意,转身向严温歉声道。
“真是抱歉,内座已满,温大人烦请在外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没等回话,值卫便走了进去,殿门又闭,严温略显孤凉的站在门外。
一个时辰后,陆续有几人散宴,那名值卫出来后,领着严温补了一人的空缺,并同时告知他,殿下稍后就会召见。
严温不敢抱怨,连连告谢后入席就座,他此刻早已饥肠辘辘了,不入星级终归还需四谷,何况宴上的佳肴皆属上品,食材更是精绝,食之不仅可以补精气,更可养灵识润经脉,对与他这小小的银甲统领来说,无异于一次小小的奇遇。
不过严温现在完全提不起兴趣,草草吃了几口,他便看向别处。
精致的镂空浮雕天花顶,垂下丝丝流光,五彩缤纷的流光下,一群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翩翩起舞,如梦似幻般的舞姿引人入迷,容貌上虽不及方才所见少女之万一,但胜在多姿。
严温是做的独桌,没有人与其攀谈,他看了一圈,发现来者不是官吏便是豪强,岂各个修为深厚、气息如渊,有些只是淡淡扫他一眼,便让他如撞闷钟,险些精神溃散。
了解到自己在这里所处位置,严温再不敢乱看,正了正心神,顺着众人视线交汇处望去,只见内殿正中有个小厅,厅外左右各有八名侍卫把守,各个神情严肃、气息悠长。
八人之外,厅门一侧,又有四个金甲侍卫供卫着一座木架,木架上供立着一面龙旗,上有一个烫金的“王”字,王字不能深看,似有一股魔力附着其上,久望会使人陷入尸山血海,定力不足着立时崩溃。
迅速移开目光,严温额头冷汗直冒,‘王命龙旗’他曾经听说过,本身便是一附纹玄器,更兼是梁皇特授,持此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五品之下可不经上命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