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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恭谨地向九歌宁缺他们行礼请安,或神态拘谨,或笑颜如花,或低眉顺目,总而言之,绝大多数人在行礼的时候,都微微欠身,姿态恭谨,不敢造次,唯独少部分人,在行礼之余,却依旧有着一丝桀骜的感觉,只是在他们面前,这样的感觉收敛得更厉害了一些。
这是昊天的世间,道门自然在修行界里拥有绝对至高无上的地位,今日来到烂柯寺后瓦山的修行者,大多数也是修道之人。
只不过道门与书院的隐隐对抗,都是发生的黑暗的历史阴影之中,发生在那些呼风唤雨的真正强者之间,与这些普通修行者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只知道书院后山是传说中的不可知之地。
书院后山那些夫子亲传弟子,便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对世间的修行者而言,所谓世外高人总是在云端行走,偶现红尘却难觅踪影,绝大多数修行者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与这些真正的世外高人相遇。
即便在所有的不可知之地里,书院是唯一与俗世相通的地方,但唐国之外的修行者,也基本上无法有机会见到书院后山的弟子。
今天他们终于见到了,而且并不是远远看着那些世外高人,而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甚至能够与对方说几句话,他们怎么能不激动兴奋?
九歌几人没有理会他们,或者说,此间能值得和他们交流的,本就寥寥无几。
所以即便是面对着诸人的问候,两人的反应也并没有太过明显。
黄衣老僧缓缓站起身来,说道:“破了残局,才能过桥。”
黄衣老僧的语气如同命令一般让人反感。
但偏偏他的神情温润,声音祥和,听上去并没有半点恶意。
但眼神中的愤怒与嘲弄,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所以啊!不管在哪,都有这种不知死活的人。”九歌对于这种人,向来不客气,他冷漠的声音里,充满了轻蔑。
黄衣老僧淡然的脸色上也没有出现恼怒的神色,只是漠然道:“阿弥陀佛。”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他这般的举止,似乎根本不需要再解释什么,就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那些烂柯寺僧人们也默认了他的举措。
这些老人只知道当年柯浩然那件事,难道不知道,书院的人,其实都是一群不讲理的疯子?
“如果我一定要过去呢?”九歌不屑,应该说,他对于这种仗着身份倚老卖老的东西最为厌恶。
“即便是书院弟子,也不能不讲规矩,难道夫子就是这么教学生的?”黄衣老僧神情一怒,道,“规矩既然立了,就必须遵守,不然数十年来的规矩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若是书院随便来一个弟子我等都要放行,那我烂柯寺千年的名誉何在?”
这番话掷地有声,字字珠玑,虽然没有直指九歌等人的罪名,但意思也差不多。
九歌微嘲道:“那按照阁下的意思,若是有别的人不愿意遵循这条规矩,又要如何处置?难道也将那人赶出去不成,或许是废掉他,让他不准进入烂柯寺,还是把他丢进河里淹死?”
“你!”黄衣老僧的声音里透出凛冽的寒意。
黄衣老僧被九歌这目中无人的举动惊呆了,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九歌即将踏桥而去,他才被汹涌的怒火直接占据了头脑。
“狂妄!”
伴随着怒喝,身影一晃便直接出现在九歌面前。
“今日我便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无视我烂柯寺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