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面摊老板。”
“嗯?”
陈崧一愣,面露不解。
“方才我付钱时,他分明想要,但最终却是一脸不甘地没敢收下。”顾烨霖解释。
陈崧没有他细致,闻言只能点头,然后放下包袱就往外走。
“我去问问。”
“慢。”顾烨霖叫住他,“收摊后街上应当没什么人,我们从窗户出去,悄悄跟着他,去他家中问话。”
陈崧了然,“避人耳目。”
“不错。”
两人之后便该做什么做什么,就这么一直到了傍晚。
点灯再熄灯,陈崧随着顾烨霖走到后窗边。
窗翻出去就是后巷,打眼一看,黑乎乎的没什么人。
顾烨霖轻飘飘落了地,陈崧先翻到一楼屋檐,随后也跟着落了地。
他尽量放轻步子,可落地动静还是不小,不由感慨练武之人身手之矫健,与常人之不同。
好在周围真的没有什么人在,陈崧跟着顾烨霖,出去拐个弯,就见已经收了摊子的老伯,正靠在墙边歇脚,捧着半碗水,咕噜噜往下灌。
要说真是做什么营生都不容易。
尤其这些小本买卖,赚个辛苦钱的。
陈崧见多了这种小摊小贩,但每每见到,还是会心生唏嘘。
他如今还不知道,今后家里最小的女儿能为他带来怎样难以想象的生活,如今满心想的,是自己晚年会不会如此。
随即又觉得,他两个儿子被媳妇教养的那么好,肯定不会让他晚年悲苦,在外面受那风吹日晒。
这么想着,老伯已经拉着板车往城边去。
七拐八拐,他出城没走多远,就在城郊近处的一处小村落停了下来,
他住村头,倒是省了顾烨霖的烦恼——村中的看门犬闻到生人味儿多会吠叫。
翻墙进了门,才发觉老汉是一个人独居。
见到他们,老汉先是一阵惊慌失措。
“大叔你别害怕,我们是受到成员外迫害,不得已偷偷找你问点事情。”陈崧看起来比较和气,先开口。
老人家已经认出两人今天在他摊子上吃过面,仔细看过,又见两人都是相貌端正,衣着干净,便放松了戒备。
念及陈崧说的话,又想起他白天想收面钱却不能,老人立时呸了一口,“什么成员外!那就是个土匪!恶霸!”
顾烨霖和陈崧对视一眼,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那你知不知道,成家那个什么非儿的,是犯什么事情了?”陈崧又问,约莫记得成吉恩对长子的称呼。
老人一听,登时脸往下一拉,义愤填膺,“那畜生不如的成非,一连玷污杀害两名幼女,小的那个才四岁!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心头咯噔一跳,陈崧整张脸一下就怒红了。
他家中就有个古灵精怪,人见人爱的活泼女儿,哪里听得了这个?
顾烨霖比他好不了多少,一手攥拳,眼底火光闪烁。
还好他今日没有为了省事,应下成吉恩。
不然,他不如直接死在康平疫病之中!
正勉强压下血气,就听老伯又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成吉恩就是个强取豪夺的恶霸,他院子里多少姨太太死的不明不白?若不是成吉恩狡猾,官府一直没拿到证据,江大人早将他抓了,一刀砍了,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