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书悦安坐在床侧,安静盯着覃劬,一遍一遍在心里刻画他的面貌,似乎要将他的样子烙印心上。
一场梦让她变得没有安全感,好像此刻手心温热触感还是她的幻觉,她害怕这是一场梦。
覃劬虽然精力不太好,却不舍得闭上眼睛休息,她昏睡一天一夜,中途醒来只看见昏睡的人儿,不免担忧几次想要过去都被覃远和医生拦住,只能隔着空气看过去,不能触摸。
此时两只手亲密交握在一起,他感到一些踏实。
眸光一沉,指尖一转搭在她腕间,不动声色摸了脉。
书悦安毫无察觉,“覃医生,你怎么在那里?”正好出现救了她。
覃劬没有回答她,微笑着挠了挠她的手心,“去吃些东西,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要下床走动,吃饱再睡一觉。”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书悦安下意识握紧他的手。
“我不饿。书秉准备了食物,在那边柜子上面,听话。”
书悦安过去看了看,有粥有汤、有饭有菜,还是热的,一一拿过来。
“你看看有你想吃的吗?没有的话,我回家做。”她更担心他的身体,头上裹了一圈白色纱布,病服之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伤,越想越心疼、越愧疚,难过得眼睛蓄满泪水,低下头不想让他瞧见,努力调整情绪和呼吸。
覃劬费力支撑身子坐起来,见状书悦安赶紧立起枕头,小心扶他靠上床头,这个过程始终低着头。
覃劬拉过她,“坐下。”忍着疼单手缓缓捧起她的脸,一双泛红含泪的眼睛好像雨后桃花,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傻安安,陪我这个病患吃一些东西,可好?”目光柔柔安慰她,单手比划很慢很难,书悦安看得认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好。”
她目光追随着他。
覃劬勉强撑着精神陪她吃饭,两人胃口都不好,并没有吃多少就放下筷子,他实在疲惫撑不住睡过去。
书悦安理了理被子,然后安安静静看他,微蹙的眉、擦伤的脸、苍白的唇、白色绷带……
犹如一场还在进行的噩梦,她多希望赶快醒来,噩梦赶快结束,他完完好好站在面前,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张开双手拥抱她。
阿劬,不是梦,对吗?
……
翌日一早,书悦安正将拧干的毛巾递给覃劬擦脸,此时敲门进来一位年轻医生。
书悦安没有回头,专心等待覃劬洗漱,覃劬擦好脸,她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剑眉星目,斯文儒雅,年轻帅气。
换医生了?难道出什么事情?她不安问他,“医生,是阿劬出现其他问题吗?”
沐霖打量她一眼,说:“不要担心,今后由我接手他后续治疗恢复。”之后转向覃劬,笑着打招呼,“小劬,好久不见!”
覃劬点头以示回应。
“你们认识?”书悦安惊讶。
“有一段时间天天见面,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这样情景。”沐霖感慨。
“他是我的师兄,从前有一段时间在一起学习探讨医术。”覃劬解释。
看到她依然怀疑的表情,沐霖故意一本正经说:“不相信我?我虽然比不得他,但是我和他师出同门、师承一脉,砸不了师门百年口碑,是吧,小师弟?”
“师兄医术更胜一筹,多少人高价都不一定排得上周医生号。”覃劬继续解释。
“小师弟谦虚了,小姑娘我可告诉你,我们的覃医生是师傅老人家亲自上门求来的徒弟,哄骗诱惑全部用上覃家才放人,拐到岁安堂和我成为师兄弟。他啊是师傅收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也是最让他骄傲的徒弟,我们这些师兄弟全部要往后靠。”
书悦安不好意思笑笑,实在是太年轻让人缺乏那么一点点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