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轻轻点头，眼里泄出忧伤，“来晚，离世多年。”

奶奶揉揉洛桑头发，慈爱说，“人都有这一天，咱不伤心。生老病死人之寻常事，离开的人不希望活着的人伤心痛苦。奶奶半截身子入土，以后不在了也不愿意看到安安她们悲伤难过。”

人死如灯灭，奶奶这个年纪生生死死都看开，活着幸福快乐，死了也无遗憾。

“我知道的，奶奶。关于她的记忆不多，有段时间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没太多感伤，有一点唏嘘罢了。”洛桑很好掩盖情绪，笑着轻柔道。

大多数人回避死亡这个问题，家长老师无不在回避。从小到大学校没有教过死亡是什么？如何面对死亡？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在亲人逝世之中第一次认识到离开，送别亲人过程中逐渐明白“死亡”。

亲身去体验，在一次次永远的离别中感悟“死亡”，从懵懵懂懂到明白，然后或恐惧或坦然迎接死亡。

死亡不是禁忌之词，我们应当坦诚谈论生死。

“哪天回去？”

“明天，所以今天来给奶奶拜年。爷爷奶奶，新春快乐！吉祥如意！”

“好好，奶奶发红包，等着。”奶奶站起来就要去拿红包，洛桑赶紧站起来，“奶奶，不需要。我多大的人那还能要红包。”

奶奶故意板起脸，“胡言乱语，不要听！奶奶每年还给安安爸妈发红包，你还能比叔叔阿姨大。”

爷爷立马从兜里逃出来一个红包递到洛桑手里，“拿着桑丫头，爷爷给你发红包。那些都是不想拿红包的借口，咱们不听。你们啊多大都是孩子，过年都能领红包。”

洛桑只是找个借口居然被爷爷奶奶“教训”一顿，望着手里的红包哭笑不得，爷爷奶奶太热情她招架不住。

多少年没收到红包，她都记不清上一次得到红包是什么时候？心间触动，眼眶有些湿润，“谢谢爷爷，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傻丫头，以后来奶奶家，奶奶在一年给你发一年。”奶奶心疼洛桑。

奶奶包了一个大红包给洛桑，洛桑受宠若惊，离开的时候主动拥抱了奶奶。

洛桑来的突然，离开匆忙，没待多久就开车离开。

“乖乖，桑丫头很忙？匆匆忙忙来匆匆忙忙走，午饭都不留下来吃。”

“奶奶，桑桑姐的事情我哪里什么都清楚，大概挺忙的。”悦安语气轻轻，“进屋，覃医生还没有开完会，又要等下次介绍桑桑和覃医生认识。

书悦安遗憾。

“别人有一个覃医生这样优秀的男朋友藏着掖着，你啊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覃医生是你的男朋友，不害臊。”奶奶宠溺捏捏孙女鼻子。

悦安吐吐舌头，调皮道:“孙女是宣示主权。覃医生那么优秀很多女孩子虎视眈眈，孙女一大意覃医生被别的女生拐走，那时不止孙女难过奶奶也要跟着孙女一起难过咯。”

“过年不许说胡说，你别对不起覃医生。小覃比乖乖稳重，乖乖要向小覃学习，知道妈？”

“奶奶，您孙女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覃医生专一孙女自然也是。”能够在一起的两人多多少收相像，互相吸引。

“给奶奶说说今年毕业你想干什么？”

悦安没意识蹙眉，“回学校在考虑，孙女都不急，奶奶您啊也不要操心。”

“我啊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老人家就喜欢操心，工作结婚孩子她们认为是最大的事情，乖乖现在有男朋友，工作之事也该好好考虑，这孩子从小都没让操心，她很放心。

“好，都听奶奶的，孙女不会没有工作。”

奶奶抚着孙女脸，神情慈祥。

年后，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小镇外出务工，热闹喜庆的双水一天天安静下来。

人潮似海水涌来又马上退去，昨日种种仿佛昙花一现，青年人没有太多感受，老人和孩子不一样，心里落差很大。

书悦安原想等过完十五回去，爸妈、小饼子还有覃医生要提前回去工作，她一个人留在老家挺无聊，决定和他们一起回榕城。

然后，姐弟二人轮番上阵，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劝动爷爷奶奶一起去榕城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