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隐忍,孤不甘!孤实在不甘啊!”
说着说着,乌篷船船厢内的嬴驷,他言语神情逐渐忍不住的变得愈发激烈与癫狂来。
而看着他这样一副极度不甘与癫狂模样。
柳安却是眼眸低垂,完全沉默不语。
这么直到小片刻钟过后,直到面前嬴驷面容神情逐渐缓和下来,然后再度又向着其躬身一拜时,柳安这才终于再次出言。
“不甘?”
“吾亦不甘。”
“不过凡事皆需等待天命。”
“在之前近二十年,因为天下列国目光实在是过于集中在了老秦国身,故而吾和你先父渠梁一直安忍不动。”
“甚至一直到你先父渠梁临终身死时,他虽然满心怨愤,却也依旧为了顾全秦国大局,一直到死都还是继续选择了隐忍。”
“眼下嬴驷你如此不甘,那你可曾想过你先父与我,是否内心也曾经如你这般一样有过万分不甘?”
说着。
柳安抬目望向了着眼前无比年轻的嬴驷,眼神中只无比平静与漠然。
“那先生何以教我?”
船厢内,闻听着柳安同样不忿之言,然后又联想到自己先父生前那一直隐忍至死之情况。
情不自禁的,嬴驷喉间当即激烈出声。
然而对于嬴驷这般激烈模样,柳安却是目光远眺,迟迟没有答话。
一直到半晌后,他才终于再次出声曰:
“吾没有什么可以教你。”
“毕竟我既不是孔子、孟子、老子这样的有道圣贤者。”
“亦不是什么姜太公、孙武、吴起此类兵家神话。”
“而只不过是一个徒有几分个人武力,力尚不能敌过万军的普通玄鸟一族成员而已。”
“但我虽然不行,可我身后玄鸟一族前些日子里却曾传讯于我,言之天上星象有变,天上又有一绝世星斗目前正逐渐由东方魏国方位向秦国极速划坠前来。”
“他之存在,就像是商君卫殃之如你先父,等他真正降临秦国时,你必将借他东风就此悍然腾飞于天,如玄鸟羽翼般垂天接地遮蔽其余天下六国!”
“如此,此人将来才是你未来相伴一生之能臣肱骨,而非是我这个生命年轮已过一半之中年玄鸟。”
“最近几年,你当静静等待之。”
如此言毕后。
柳安明显也不在继续与嬴驷多聊。
他直接这么踏步跃过嬴驷身体,翩然来到了乌篷船船头扑通一声跳下。
然后就这么肆意洒然的只在乌篷船旁清澈河水里,悠然一爪抓起身旁水中一只硕大肥美河鱼轻轻抛掷给了嬴驷道:
“给。”
“你小子,这条肥美河鱼送给你当礼物,你多吃点鱼汤补补脑子。”
“对了,晚上你记得让人多给我玄鸟殿内送上一些葵花籽来,另外再带上浊酒三壶。”
说完,对于秦国内部各种军国大事并无多大兴趣干涉关心的柳安,他就这么翩然躺在了悠悠清澈河水中。
整个人身体一边悠然肆意沐浴着天上灿灿阳光,一边只随着咸阳城外这条清澈河水的水流不断而上下沉浮,逐渐漂流向远方。
而看着柳安这般逐渐随着水流越漂越远的身影。
乌篷船上的嬴驷眯了眯眼睛,情不自禁只觉得远处这位已经在自己先父嬴渠梁身边呆了数十年岁月光阴的玄鸟神使,其人性格行事风格当真是无比莫测神秘。
“呵。”
“没想到以先父那极度阴沉隐忍之性格,居然也会被这等性格洒脱的玄鸟神使看上。”
“啧,啧,啧,真有意思。”
想到这,嬴驷耸肩笑了笑。
却是不再多想的,当即也快速超操船赶赴向了岸边,也赶紧去迎接起了自己的小美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