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自镇定着,声音忍不住也略微有些开始颤抖的激动出声道:
“我到底在玄鸟殿内沉睡了多久?”
“魏姬!你说!你眼下赶紧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年秦国发生的全部事情都告诉我一遍!”
“驷儿…,驷儿怎么会这么快就薨了!”
“无论是以我留给他的那些丹药,还是以我沉睡前他一身不错内息水平来看,再怎么样他至少也能够活个七八十吧?”
“而我看你现在模样,哪怕就算是你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年轻些,那你真实年龄眼下最多大概也就三十出头最多不过四十吧!”
“如此一来,以此推算,那我至今沉睡最多也就十来年不到二十年时间!而驷儿眼下年龄才刚刚不过五十出头!”
“就这么点时间,你夫君他怎么可能就薨了!这其中缘由,你快给点给我速速道来,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完。
柳安右翅一挥,直接翅尖凌厉如刀般就架在了身前魏姬脖子上。
魏姬被柳安右翅如刀般架在脖子上,神情明显有些恐惧。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也还是沉吟了良久。
一直到柳安当真是开始有些忍不住心中火气,翅尖硬生生只将她嫩白脖颈都给切割出来了一条细微血痕时,她这才神情闪烁着出言道:
“十八载。”
“玄鸟神使大人您足足闭关沉睡了十八载。”
“在这期间,因为王宫内有记录,您当年在先夫之父孝武公时期也曾经有因为要闭关而数年不出玄鸟殿之事发生过,所以先夫在这期间,一直下令让所有人都不得前往玄鸟殿惊动您。”
“可就是这般,就在玄鸟神使大人您闭关大概十年左右时,先夫他整个人头脑忽然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虽然在绝大多数时候,先夫他头脑依旧清醒。”
“可是当先夫他偶尔头脑不清醒时,他却往往会跟随着其在王宫内常年饲养的那只黑猫一起,到处在宫殿内四肢着地乱窜,神情如疯如魔。”
“甚至这期间,他还会不时捕食宫中那些野鼠,就此将它们原地生吃!”
“这…,这…,逐渐的,宫中所有人都开始畏惧他,也害怕他!”
“到了最后,也就是在距离您现在出关三年前,随着先夫他清醒时间越来越短,他有一天突然就在一个清醒时候将王位传给了荡儿,最后整个人便狂舞狂歌着持剑硬闯出了宫门!”
“然后呢?然后呢!!!!!”
不知不觉间。
柳安右翅悄然便已从魏姬脖颈处落下。
他双眸神情痛苦无比的,一边右翅狠狠劈砍进了屋内墙壁里,一边却是忍不住继续出生就又追问道。
魏姬被柳安动作吓得一哆嗦。
看着自己身侧墙壁上那深陷其中的乌黑羽翅。
她心里一沉间,在既为柳安神威而感到害怕的同时,内心里忽然也忍不住只为自己儿子嬴荡将来会有柳安这么一位神话般的异兽辅助而感到由衷喜悦。
“然后。”
“然后大概就是在先夫持剑硬闯出宫门三天后,他忽然就一身狼狈的再度回到了王宫,然后一路来到了这间小院里。”
“不过等先夫进入这间小院后,他却是根本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入,就这么始终在这间小院不断狂歌狂舞、持剑劈杀!就如同一直在和哪个看不见的人畅谈剑斗般。”
“这么等到数天时间后,当这间小院屋门忽然再打开时,先夫他整个人却是已然完全形如枯槁。”
“到最后,他除了持剑倚望着玄鸟神使大人您所在的玄鸟殿方向,低呼着神使您名字外,整个人却是完全生机微弱到了极点。”
“之后没过半天,先夫…,先夫…就薨了!”
说完。
靠墙而立的魏姬,她双目泫然一片。
而听到这些话语后的柳安,则更是满脸震惊。
一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嬴驷,其最后居然是这般疯魔而终之结局,柳安情不自禁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骤然通体生寒,随即便是满腔怒火冲胸入脏!
在听完魏姬讲述嬴驷晚年状态后。
柳安心里此际却是完全明白嬴驷为何晚年疯魔之原因。
分身法!
黑风派三大镇派功法之一分身法!
这是柳安自幼年时期并传授给了嬴驷的玄功,同时也是柳安本身核心功法,另外嬴驷之父秦孝武公嬴渠梁生前也曾认真修行。
可无论是柳安本人,还是柳安这门功法所传授的第一个弟子嬴渠梁,他们二人虽然偶尔也的确会因为分身术副作用而困扰,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严重之情况。
因为分身法者。
其法以人之心,通异类之身。
在修法期间,故然是会诡异重重,并且很容易受到自己所联通的异类分身本身性情影响,不自觉便容易以人身却做出一些兽性兽行来。
可无论是柳安所驾驭的异兽枵鸟。
还是柳安“首徒”,嬴驷之父嬴渠梁所操控的那只飞禽雄鹰。
它们二者固然偶尔也会让柳安、嬴渠梁二人忍不住心神迷离。
不知不觉便对一些宛如野兔、小鹿、猫犬之类小型生物产生捕捉生食之念想。
但这些念想之微弱,根本不足矣以迷惑柳安、嬴渠梁这两位分身法法主人心。
可嬴驷……
小屋里。
柳安心神沉浸在嬴驷最后疯魔的消息里,一时间整个人神情忍不住骤然沉默阴郁了起来。
而身穿着一身寡白衣袍的魏姬见状。
虽然双脚站立得有些酸软,但她却依旧还是强撑着身躯脚步,神态动作间丝毫不敢对柳安沉浸状态有任何打扰。
这么一直等到小片刻钟后。
直到柳安终于从沉浸状态中回过神来时,魏姬这才身躯瘫软的靠墙倚立,同时小心翼翼出声询问道:
“玄鸟神使大人。”
“您…,您可是有什么想法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