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43年二月。
时隔韩国收到秦军异动军报已然足足一年时间。
然而让韩王然无比惊讶的是,在这一年时间里,韩国不仅没有受到秦军攻击。
并且秦军这一路发兵过来的足足十五万泱泱秦军士卒中,除了有三分之一队伍,也就是五万秦军士卒,从此驻扎在了秦韩两国边境处外。
另外足足十万秦军精锐士卒,却是在堪堪抵达韩国边境处后,又突兀转身一路北上。
然后与不知何时也从其余方向出发前往赵国的另外十余万秦兵一起,由此而对赵国展开了猛烈讨伐。
于是乎。
在最近这整整一年时间里。
韩国没事,韩王也没事。
唯独是就在韩国旁边的赵国,那却当真是被秦军二十来万甲士只攻打得极惨。
不仅一路被秦卒攻陷城池足足三十余座。
甚至眼下,秦卒都已经强势攻打至了赵都邯郸城外了。
从初代赵烈侯正式三家分晋开国开始,至今已经传承了足足一百六十载时间的整个赵国,此际眼看着却是随时都有亡国之危!
………
塞外。
一月的冷风,只刮得无比狂野。
而也就是在这样无比狂野的凄厉冷风中,城墙高大且坚固的边塞城内。
赵国名将李牧只在自己的小小将帅房间里,面容沉静如水般凑近在房中几只昏暗火烛下,仔细翻阅着手中一份下午才到的赵都邯郸紧急军报。
如此反复将手中浅薄军报认真翻阅好几遍后。
于房间内几只昏暗灯烛下。
不知为何,平素向来无论是领军还是处事都相当冷静的赵之名将李牧,此际他脸上表情,却是完全只如同他屋外的狂野塞外凶风般格外狰狞嗜血!
这般一直到数分钟时间以后。
脸色表情狰狞嗜血的他,这才喉间长叹一口气的,只在自己这完全无法被屋外狂风与低温侵蚀的小小房间内,蓦然喃喃低语出声道:
“足足二十万秦军……”
“明明只要加把力,他们就完全能够强行硬攻下我赵都邯郸。”
“可偏偏的,他们却是故意一直对我赵都邯郸长困而少攻。”
“为此,明明都已经被围城数月时间了,可君上眼下却还是能有机会派出死士来给我李牧送信,令我赶紧放弃塞外,只赶紧以最快速度带兵归返以给赵都邯郸解围!”
“呵呵……从塞外领兵归返千里,以给国都解围……”
“好阳谋,好阳谋啊,明知是计,偏偏我李牧还不得不钻!”
昏暗烛火照耀下。
最近数年时间一直在塞外领兵驱逐匈奴的李牧,他那本已布满风霜的脸上,一时间,确实只被昏暗烛火衬托得格外神情特异。
不过不管李牧表情如何特异且复杂。
总之。
接下来,距离李牧接到邯郸求援军报尚且才刚过一个来月时间。
正当已被秦军兵围国都邯郸足足数个月时间的新上位赵王赵偃,他再一次因为绝望而站在被秦军团团围困住的国都邯郸城头,眼神不住看向北面塞外方向时。
前不久才刚在北边塞外创下巨大对外开疆拓土战绩。
只以手中精选战车一千三百辆,精选战马一万三千匹,敢于冲锋陷阵的勇士五万人、善射士兵十万人,一举大败塞外匈奴十余万控弦之士。
同时还将塞外襜褴(chānlán)、东胡全部覆灭,并降服了塞外蛮族林胡,只让整个千里塞外都闻牧之名而胆寒身颤的赵之名将李牧。
他却是终于在邯郸城内那位新上位赵国君王赵偃的无比渴望眼神,以及无比畏怕情绪中,只悍然卷起漫天尘土,领兵抵至了距离邯郸城仅五十里地路程处。
只不过到了这里以后。
李牧,被拦下了。
拦路者,是秦军宿将、名将--蒙挚,以及他手下十万出头精锐秦卒。
如此一来。
在赵国战场上,光是兵员,秦国就足足派遣了快四十万。
而这其中,哪怕就算是抛去那些后勤民夫,真正具有战斗能力之秦军兵卒甲士数量亦有整整二十万!
这般巨额兵甲数量!
但凡为将者能力稍强,完全能有灭国之力!
………
“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兴于师,修我戈矛!”
血。
染红了整片大地。
无数的残肢断臂,以及浑身布满血腥伤口的狰狞倒伏尸体,却是只让此地这方圆十余里战场区域眼下看起来,无比像是黄泉冥土。
不过就在这片黄泉冥土中。
身为秦将的蒙挚,他却是浑身染血、通体甲胄插满箭矢的顽强用手中饮血长矛在战场上支撑起自己身体,口中哈哈大笑不断。
“李牧!!!”
“你为将虽强,可奈何手下兵卒能力以及兵甲装备,却是无论哪一点都不如我大秦士卒强!”
“哈哈哈!你手下士卒的劣质铁剑,那破不了我秦军优良铁盾,而我秦军手中那锋锐秦剑,却是斩你等铁甲如斩野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