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容不迫的的答话使得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为之一凝,认真打量起了他。
长生受之无愧,直面他们的眼神。
宫傲在得到这个答案后,沉默良久,终是回答了一句,“既然如此,就按此法办吧……本尊去乌山请印。”
话毕,这位天魔海第一高手便已经悄然退场,身影淡化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面对长生挺身而出的壮举,其余魔修也是不知该在此时说些什么好。
过了许久,才有人憋出来了一句,“大敌当前,仲孙家的血脉果真不是孬种,大义凛然。”
其余人也纷纷跟嘴道:“大统领大义。”
其实这些魔修们把长生想的太过高尚了,长生想出这个法子,并不是真的想去送死,而是想借用这一次的事情,从仲孙明的身份中假死脱身。
在与白面书生对峙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恐怕还有更多的人早就察觉了此事,但是却隐瞒不说。
这次把他推上大统领的位置,知道内情的人等到战争过后,自然可以凭借这个借口把他拉下来。
所以怎么想,都是借助这个事件,趁机脱身比较好。
最重要的是,他还可以与黎衣虚与委蛇一段时间,把她甩在天魔海里自生自灭。
……
“奇怪。”
仲孙府后门,一名苗条修长的轻衫女郎立在这里,雪白端丽的瓜子脸蛋显得十分的精致好看。
她四处都没感知到那女童的踪迹,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咦。
自己明明与那小叫花子约定好了时日,对方怎么会无故爽约呢?
忽然,女子微蹙柳眉,目光移到了身后的府内。
在那里,长生正牵着一名梳着小辫,穿着小花褂的小女孩,站在花园内观花戏水。
虽然小女孩洗去了身上的尘垢,露出了白净可人的瓜子脸,但她身上的气息仍然让黎衣发现了她是谁。
“他……是如何意识到的?”
黎衣的声音很轻,似是在自言自语。
可只在片刻之后,她的身旁就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虚影,似是一名身着黄裙,姿色不俗的女子。
“您给予他的那个印记,本就对我们姐妹有着莫大的束缚。即便是我与他相遇的时候,也会感受到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
“是吗?”
黎衣微微侧身,使得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长廊中的木柱后。
她的面色淡静,但心里却罕见的有些波澜。
之前之所以对那女童如此关注,全因为对方是九瓣金莲之一的转世,也是千百年来立志于复活自己的得力部下。
在她的预示之瞳中,清清楚楚标注了对方会与自己在此相遇,成为自己的得力部将。
可为什么,长生会在中途注意到对方的存在,将其带走呢?
难道是自己的预示之瞳出现了偏差?
黎衣下意识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她所预见的未来出现了问题,那她现在所走的道路无疑是一条错路。
“玉京城那边有消息吗?”
黄裙女子的身躯微微一抖,随即如实答道:“玉京城那边暂不清楚幕后的主使是谁,但其指挥的动魔尊,一定是天魔海中颇具权势之人。”
黎衣头也没回的淡声道:“本君需要你来替我分析此事?”
黄裙女子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在声音中出现了一丝颤抖。
“属下多言了。”
“天魔海中的天魔后裔执着于复苏天魔,柳子辰只是个被推台面的废物,不及我家夫君的万分之一……掳走依依的定然不会是天魔后裔,大概率是梨园楼的人。”
黎衣低声道:“重点就查梨园楼的人,搞清楚她们想做什么。”
“是。”
黄裙女子十分清楚,那名被黎衣强调的女童,是她的禁脔。
就凭黎衣如此关注对方的动向,数次叮嘱此事,她就有理由怀疑,这女童是否与自家帝君沾亲带故。
不过她依稀记得,帝君当年陨落之际,应该没有与之亲近的男人才对。
……
整座天魔海的焦点,如今正是被封于光幕之中的灵家。
茶白带着众多家臣站在光幕的附近,不抱希望寻找着破解之法。
但几番尝试下来,让她们不禁对现状感到绝望。
这山河社稷图所洒下的光幕实在是太过可怖,内里是由极为精纯的天地灵气所供。
这些天地灵气并不是一朝一夕所孕育而成的,而是由神国长久以来一点一滴储藏起来的,所以各种魔功才会对其收效甚微。
“真是被神国那群败类给摆了一道。”
焚月阴沉着脸,对神国的行径极为愤怒,“这些储藏起来的天地灵光,怕是每个时辰都要以数十年来计算,神国的皇室到底从多久之前,就开始进行这项计划了?”
“我父亲呢?”
焚月微微一顿,回答道:“统领还在自己的房间内,他只托我转送给您一件东西。”
茶白接过焚月递出的纸条,将其展开才发现,这是一张被揉皱了的符纸。
“放灵娥,战神国。”
茶白看着纸上的字愣神了许久,最终她在选择听从了这位父亲的话语,转身对着焚月说道:“去地牢把我母亲放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