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将声音隔绝的法术,清秋从梧桐睡不老实翻来覆去的时候就一直维持着,小酒母女完全没察觉,睡得很安稳。
躺到床上,然而好不容易酝酿起的困倦,没一会儿就又被皮肤上传来的闷热和痒意给冲散。
梧桐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抬手去抓挠着胳膊上的蚊子包。
“啧。”清秋翻身,按住对方抓来抓去的手一把将人捞到怀里。作为魔神她天生体温低,还若有似无地往外散着一股阴气。目的是为了逼退那些想要靠近她的一切生物。
梧桐打一哆嗦,鸡皮疙瘩猛地窜上后背,一时太冷,皱着眉头想把人推开。
看来当个合格的空调也很麻烦,清秋对此项业务暂时还不熟练,对方又嫌冷又嫌热娇气的很。不过这些在清醒的状态下,都是可以控制的。
伸手拎过堆到墙根的被子,裹好后连人带被压实。并且,原本在战场上用于精准选中并剥夺敌人生命的法术,也被清秋拿来灭蚊虫。
魔神本不需要过多的睡眠。
现在一切碍事的东西都没有了。清秋闭着眼睛,用命令的语气与梧桐说道:“睡觉。”
梧桐脑子混混沌沌,最后一刻闪过,明早起来小酒母女看她们这个睡姿,不会觉得她俩有那种大逆不道的倾向吧。这家伙每次什么都不管,完全意识不到作为群居排外的生物,人的恶意和揣测有时候也是一大利器。
唔,处理起来会很麻烦的啊。
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梧桐想起她今天得去隔壁问问病情探探情况。清点好要带的东西背起草篓子,脑子里顺带还在打草稿。虽说两家距离不远,过了枫树没走几步就到了。但想起大婶那明晃晃讳疾忌医,满脸不信任的样子,梧桐就头疼。
小酒今天没有去采药,专程陪着。为什么不让清秋来,因为梧桐怕清秋一怒之下把对方杀了。
大婶是特别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为曾经听信庸医和村里其他人的话,导致一家八口人最后只余本人和怀孕的嫂嫂。这里的村不是她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村,大婶不是本地人,是从外面逃难逃到这里的。
吃一堑长一智,何况还是家破人亡的一堑。这就导致大婶除开必要的交流外从不主动和他人搭话,过近的距离和探究询问的话,对方都会和炸起来的刺猬一样,恶语相向,浑身竖起尖刺。
同时对医生这个职业,深恶痛绝。
没办法,信任这种东西要想建立难于登天,但要想毁掉简直信手拈来。战争年头只要会医的人地位都很高。可是让某些黑心鬼找到商业密码了。经常打扮得人模狗样然后到无明确归属辖区内,进行招摇撞骗,蹭吃蹭喝。
口腔溃疡拖成癌,肠胃感冒直接胃穿孔,外伤直接感染腐烂。死于那些骗子之手的人没比死于战火的人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