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利亚思索着,难道说,自己是在梦里?她试着从嘴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野兽和虫鸣混合的声音。然后她皱着眉头看着空荡荡的右手,无论是不是梦境,总之魔法已经失效了。
若是正常情况下,她的手中应该已经出现了一杯魔酒。
想不出用什么办法醒过来啊,阿塔利亚揉着自己的胳膊,刚刚她在想如果是梦境的话,应该是感觉不到疼痛的,结果对自己下了狠手的她并没有实现她的猜想。这样以来,这里是不是梦境,就要画个问号了。
“啊……”一声尖叫从房门外响起。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出现在阿塔利亚的脑海里。儿时的世界,自己八岁时发生的一切。
“不……不该是这样的。”阿塔利亚疯狂的推开门,看着门口留下的一滩刺鼻的猩红血迹。以及如同重物被拖拽时留下的血红痕迹。
有人刚刚在这里受伤了,然后被另一个人拖走了。现场的一切信息都在告诉阿塔利亚这样一个事实。
阿塔利亚满是绝望的看着眼前的痕迹,是这样的,这个场景和她记忆中的场景一模一样,这是那一天,这是那一天。
阿塔利亚魂不守舍的顺着痕迹追了上去,穿过走廊,穿过楼梯,穿过客厅,穿过厨房的后门。眼前是一个木质的小屋子,这是地下室的入口。
阿塔利亚神色挣扎的推开门,一路星星点点血迹为她指明了方向。
穿过阴暗的地道,阿塔利亚突然停下,回过头来,看着身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的男子。
这个男子面容消瘦,颧骨突出。留着颇为绅士的八字胡,深陷的眼眶,让原本看起来如同一个学者的他,此刻看起来有些阴冷。金色的短发颇为讲究的拢向后脑。蓝色的眼睛看着阿塔利亚一言不发。
阿塔利亚声音颤抖的对眼前的男子说了声:“果然是你么?父亲,阿姆爵士。”
男子相对幼年的少女宽大的多的手掌抚摸上了阿塔利亚的头发,手掌很温暖。阿塔利亚脑海中飘过这样一个念头,然后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被绳子绑的结结实实,嘴巴也被他父亲用一块白色的绸带绑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人也动不了。
阿塔利亚眼里的泪水无法抑制的流淌而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宽阔的地下室被人用刀子刻出了奇怪的图案,凹槽中此刻流淌着红色的液体,阿塔利亚认得出,那是血液。
几个无头的实体倒在凹槽旁边,血液已经流尽,此刻尸体的皮肤正泛着没有血色的青白色彩,让人不寒而栗。而尸体的头颅被摆在地上图案的几个节点上。让人一看便知道此地有什么人正在举行邪恶的仪式。
而做这一切的人,阿塔利亚熟悉万分。那人正是她的父亲,一个别人眼中博学的学者,家人眼中亲密稳重的支柱,仆人眼中和蔼可亲的主人。阿塔利亚眼中那个最疼爱她的父亲。可正是这样一个人,在今夜做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此刻在地上图案的正中心,阿姆爵士用怪异的语调念着祷词。在他对面一个身穿白色睡袍,一头灿烂金发的女人不省人事的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一把特制的,握柄为中空的匕首,正插在这女人的胸口,心脏部位。滚烫的血液从匕首的握柄中滚滚而出。如同打开了阀门的水龙头。
这人阿塔利亚也熟悉,她正是阿姆爵士的妻子,阿塔利亚的母亲。
阿塔利亚绝望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如同她记忆中上演的那个样子。该来的还是来了,发生的总会发生。
她此刻多么想大声的问她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她的嘴被绑住,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眼看着红色的纹路开始发出光芒,血液蒸腾成红色的雾气,一个阿塔利亚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身影出现在红雾之中。
贪婪嗜酒之恶魔。
看着出现的恶魔,阿姆爵士满脸激动,大声的用怪异的语调和恶魔交谈,阿塔利亚当然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