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景以柔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云尚飞正在气头上恨不能和明墨白同归于尽,可是明墨白却好像自知理亏的样子,在挨了云尚飞一个耳光之后,只是紧紧地箍住了云尚飞的胳膊,两个人像是跳探戈一样地僵持着。
“快住手!我观察你们半天了!”一个苍老的男声响起。
景以柔循声望去,糟了,是外号阎王爷的阎立校长,平时被他逮住都要脱层皮,何况他们还犯了错?
正“跳探戈”的两个人也知道情况不妙,像是做贼被抓一样撒了手。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就想找机会溜走,可是阎王爷已经精神抖擞地快步走进了亭子里。
景以柔立刻觉得亭子变得拥挤了。
明墨白满脸堆笑说:“阎校长,那个……我们刚锻炼完身体,准备要回藏书阁了。”
“对……对!”云尚飞赶紧附和道,“我们快走吧!晚了就……”
“校长,不打扰您看景色了。我们这就走。”景以柔硬挤出微笑,说着一边一个拉起云尚飞和明墨白就想溜。
“站住!”满脸褶子的“阎王爷”不愠不火地说,“刚才明墨白给了云尚飞一个耳光,然后云尚飞又回了明墨白一记耳光,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景以柔很意外,他老人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戏的?并且他还知道他们的名字?
云尚飞低声嘀咕:“真是够沉得住气的,原来都看半天了。咱们,怎么办?”
明墨白一拱手,对阎王爷说:“阎校长是我不对,是我先动的手,您处罚我,让他们回去吧!”
景以柔看着明墨白,知道他是想要牺牲自己,可是她却并不想走。
云尚飞也是一拱手,说:“对……对!都是他的错,我就先走了。”
景以柔心想:云尚飞可是和这个“阎王爷”正面交锋过一次的,现在肯定还有心理阴影,再说她陪着墨白就行了,多个人挨骂也没什么好处,虽然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生了云尚飞的气,可是想想云尚飞说的话也没错,一样的爱抱怨,一样的脾气暴躁,这样的她和她讨厌的新爸爸又有什么区别?
“阎王爷”可没有上当,他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说:“他打了你,你又打了他,同样都是犯错,五十步笑百步,到底谁比谁更高尚?谁又比谁更无耻?”
“高尚无耻?”景以柔心想:原来号称“阎王爷”的阎校长走的是这种路子?
这边“阎王爷”对着云尚飞,打开了话匣子,慢悠悠地朝着云尚飞飞着刀子:“云尚飞,你真错得离谱。什么是真正的强大?不被愤怒吞噬,不被仇恨蒙蔽,不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鼓动,平静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依然坚守自我才是真正的强大。云尚飞,你行吗?”
阎王爷目光如炬,口水如泉,他晃悠悠地又说:“云尚飞,你是个傻瓜!如今,你因为别人施加给你的伤害进行同样的反击,这就好像你认同了别人制定的游戏规则,把自己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虽然你不是心甘情愿地被伤害,可是却甘心情愿地参与了恶人的游戏,我不认为赢了游戏失了美好的自我是一种胜利,在这样的游戏里,根本就没有赢家。云尚飞,你怎么会知道?真正的强者是能从心底是生出一种笃定,一种对自己的坚信,对人间美好的坚信,对直面问题的坚信。这种坚信是属于你自己的太阳,是即便在最黑暗的夜里也能温暖你的爱。我爱自己所以我选择成全自己,选择让自己生活在光明里,选择不被邪恶拉下深渊,选择不参与别人制定规则的游戏。我是我自己游戏的制定者,我有专属于自己的游戏,那里是黑暗到达不了的地方,因为那里阳光普照,微风和煦,而我平静安详,一步一步找寻最美好的自己。我的世界我说了算,我的游戏我做主。云尚飞,你到底懂不懂?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