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在正德皇帝的记忆中,王资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明显受不了规矩管控的随性之人,
正德皇帝就打算从最讲究礼法规矩的群体之中,帮王资挑选几个小妾。
什么样的群体最讲究礼法规矩呢——大明的士大夫群体。
特别是有几百年上千年传承的士大夫世家。
王资现在已经是百户身份了,找个没官身的大明士大夫家庭出生的女子当个妾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正德皇帝点名赐婚的话,就算是妾也能享有诰命夫人的身份。
那些所谓的嫡庶之别、妻妾之别,在皇权的绝对阶级压制下,就是笑话。
就以大明朝为例,还不是谁当上皇帝谁是嫡系?
现在的永乐一脉难不成都是嫡长子出生继承的皇位吗?
正德皇帝虽说左右劳役税法大事上屡屡受到士大夫阶层的阻力。
但那是因为劳役税法之事触及了整个士大夫阶层的利益,正德皇帝面对的是整个士大夫阶层团结起来的力量,
像王资这种婚丧娶嫁的小事情,是无法引起整个大明朝士大夫团结的抗拒,正德皇帝就是大明朝一言九鼎的皇帝。
此时的王资还不知道正德皇帝已经准备给他一个“大惊喜”了,
王资穿着一身没有补丁的麻布衣服,穿梭在大同府的各个城镇之间,寻找合适的煤炭开采地。
同时,王资也想到了一个类似于后世矿务局的煤炭垄断手段——煤引、碳引!
明朝使用盐引来防止食盐的走私,方便朝堂对食盐控制。
王资也可以使用类似的凭证,让只有拥有碳引的人才能卖给金坷垃工厂区煤炭。
王资认为,这一有凭证才能出售煤炭的管控手段,就能很好的防止大同府内的平民百姓,依靠满山遍野的煤炭资源赚取财富。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穷人少走弯路,进入金坷垃工厂区或者煤炭开采地中任人剥削,
如果大同府是个村民就能依靠捡少量煤炭维生,那么王资的工业化计划从何处招人呢?
为什么历朝历代都在增加穷人税、减少穷人收入的同时,却对富人不管不顾呢?
明明富人掌控了国家与社会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社会资源与生产资料,那为何不想办法从这些有钱人手中找钱,而是从穷人手中找钱呢?
找钱不是关键,关键是逼迫穷人去劳作。
人都是惰性动物,
如果人成为了富足之人,他极大概率就会陷于安乐之中。
哪怕是之前长期经历穷苦之人,在富有之后也容易出现安于享受的现象。
就说大明,大明那几十万地主之中,王资没发现一个地主亲自下地劳作。
对于大明来说,让这些地主下地干活也不现实,
这些贪欲享受的地主,都是稍微有点文化与御下能力的乡绅,
大明朝需要他们维系自己的统治的同时,他们也没有什么劳作经验,就算让他们劳作也难以提高大明朝的生产力。
与其逼迫有管理能力与经验的地主去下地干活,不如去督促农民耕种生产更多的田地。
那么怎么合理合法的逼迫农夫耕种更多的田地呢?
那就是合理合法的减少他们的收入,增加他们的负债,增加他们的支出选项。
减少收入的办法就是增加税收与税率,
增加负债的方式就是让他们背负长期且稳定的债务,
增加支出选项就是让他们迫于社会规则与道德准则去变相的增加支出项目。
在这多方面的“动力”之下,才能让这些终日劳作的农民不敢松懈,拼尽全力的进行他们工作。
让穷人适当的负债与获得勉强维生的银子,是历朝历代政府的共识。
至于消灭富人?
别开玩笑了,大明朝和地朝任何朝代的政府人员中,
有真正的穷人出身的吗?
如果大明朝评价最美、最勤劳、最佳农夫,
得奖的也不会是满手老茧的农夫,
而是刚拿了几天锄头表演就累得不行的大地主们。
于情于理,大明朝也不能依靠消灭地主来解决财政问题,
只能去向穷苦农民不断的加税征税来解决财政问题。
王资也明白这一点,他要让大明地主渐渐变穷、让部分地主一代一代的减少收入、让被淘汰的地主慢慢进入劳动群体扩大劳动群体的同时,
严防死守穷苦人员能依靠自己拿出来的新产业进入富人阶层。
王资将这种思维定义为劳动力的“开源节流”。
增加劳动力市场规模的同时,防止劳动力流失。
穷人变富有就是让劳动力无形的流逝。
王资要在大同府各地发放煤引、碳引这类的凭证,
只有拥有这份凭证的人,才能将煤炭出售给金坷垃工厂区,
王资虽说不可能掌控偌大的大同府的每一片煤炭产区,
但是王资现在还是能掌控煤炭的唯一销售之地——金坷垃工厂区。
煤炭虽说被誉为黑色的“黄金”,但这些煤炭变成黄金是有一个前提的,
那就是煤炭必须有人收购使用才行。
煤炭也是商品,只有有人收购使用生产出来的商品,这些商品才能通过一次惊险的跳跃,成为有价值的社会资源,而不是一堆废品。
不管是煤炭还是任何的商品,如果它没有销售之地,就不能完成惊险的跳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成为毫无价值的废物。
煤炭不可能超脱商品的这项基本的定义,它也是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