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日去赌场记得喊我啊!”纪明焱瞬间激动,“我也去看看我手头还有多少钱,我也要下注!!!”
纪云汐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纪明焱就蹦蹦跳跳冲出去了。
她轻轻摇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继续喝她的茶看她的账本。
结果账本一页还没翻完,纪明双大步冲了进来:“纪三!”
纪云汐手吓得一抖,有些无语:“七哥,你吓到我了。能不能不要学六哥一惊一乍?”
纪明双气得一张俊脸铁青:“你要把家里所有现银都拿去赌吴惟安中一甲?!”
真的,纪明双真的要被气死了。
想想他先前在外游历,多么快乐,每天都开开心心,真真一副儒雅潇洒公子哥。
但现在,他不过回家几个月,他就觉得自己被气成了小老头!
纪云汐纠正了一下他的说法:“纪府的钱我不会动,我动的是我自己的钱。”
纪明双:“有差别吗?你名下的钱比纪府的钱还多!”
家里钱都是纪云汐一个人赚的,哥哥们从来都不插手,自然也不会要。
在钱一事上,兄妹们都算得很清楚,自己的钱自己挣。另外每人每月都交一样的钱入纪府银库,用来家用。
所以纪云汐名下财产,真的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纪明双自然不是眼红妹妹的钱,他只是替她心疼。
这钱在纪明双看来,肯定会打水漂的。
纪云汐这些年为了做生意有多么辛苦,纪明双看在眼里。
纪明双恨铁不成钢:“纪三,我记得你原先不是这样的人。你一向理智聪慧,有些事情看的比我还清,但怎么一碰上男人,你就失了智呢?”
纪云汐认真道:“七哥,你相信我,我眼光不会出错。安郎他确实,可以。”
纪明双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罢了!罢了!反正是你自己的钱,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到时候你可别找我哭鼻子!你和那吴惟安在大街上讨饭,我也不会接济你们!”
撂下这句话,纪明双甩袖而去。
但同时,他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多赚点钱了,毕竟日后,他要养妹妹了。
妹妹花的还不少,什么都要最好的,是一笔很大的银两啊。
哦,可能还要顺便帮忙养个妹夫。
想想就很气。
纪云汐看着纪明双气冲冲的背影,有些无奈。
就,她说真话的时候,好像身旁人都不太信?
比如那日她和吴惟安说她人都是他的,他虽然不似七哥这般生气,但纪云汐感受到了对方的呵呵。
行吧,问题不大。
纪云汐喝了口茶,顺便让丫鬟朝七哥那送了些菊花茶降火。
天色变暗,纪明喜回府,一家人一起用膳。
纪明喜也已得知了府中之事,他看了眼淡定吃着饭的妹妹,试探地问:“云娘,听明双说,你们这回去鹿山围猎发生了一些事?”
纪云汐抬眸:“兄长指的是哪一件?”
纪明喜道:“呃,听说那惟安能中一甲?”
纪云汐点头:“是。”
纪明喜看了妹妹一会儿,也没见纪云汐往下说。
他就去看另外一边铁青着脸吃饭的七弟,七弟看起来是和三妹在赌气,一句话都不说。
纪明喜叹了口气,因为手边没有茶,故而只能喝了口汤。
出去找人借了一堆钱回来的纪明焱蹦蹦跳跳跑进来,刚好听到几句,便把知道的都说了:“大哥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些人话外之意,皆是如果妹夫考不上一甲,那就是三妹眼光不好。但三妹怎么可能眼光不好呢?所以妹夫一定能考上一甲啊。”
纪云汐看了六哥一眼,倒是有些意外。
她是真没想到,原来家里六哥,是最信她的?
纪明双忍无可忍:“闭嘴吧你。”
纪明焱直接给纪明双夹了个大鸡腿:“我知道你对妹夫有偏见,我不和你说,我和大哥说,你吃你的饭。”
纪明喜努力理解六弟的思路,但他失败了:“明焱啊,你这个结论,不能这么下吧?”
纪明焱看着大哥,大眼睛忽闪忽闪:“啊?”
纪明喜:“云娘确实眼光好,但是,妹夫能不能中一甲,一要看妹夫自己的真才实学,二要看妹夫考场上的发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纪明焱才不管这么多:“妹夫很聪明的,人也好,老天爷也一定向着他。大哥你放心吧,这次春闱,一甲里有两个都是我们纪家人的!”
纪明喜还想说什么,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就这样吧。还是想喝茶啊。
他唤来下人:“给我倒杯茶罢。”
纪明双:“……”
第二日午后,纪云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上京城最大的赌场而去。
纪云汐的马车非常好认,整辆马车用的是西南来的大果紫檀木,雕花梁柱无一处不精美,连马也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
故而这马车跑在街上时,百姓们都知道轿中人是谁了。
有不少闲着的百姓,便悄悄跟在后头,想看看这纪云汐是要干嘛去。
毕竟今日这纪家排场挺大,除了纪云汐的马车,后头还跟了三辆。
不知装了些什么,沉甸甸的,压得那彪悍的马步伐都不似往常那么快。
出乎众人意料的,那马车停在了德昌赌坊前。
德昌赌坊是全上京城最大的赌场,三教九流的人都爱往这里跑。
每日都有人在这倾家荡产,输得人把老婆孩子都压上了。
也有人赚的盆满钵满,大笑着离开,但保不齐过几日又来,直到输得裤衩子都没。
所以,基本上没有人能从赌场里赚到钱,这些钱,都流向了背后的冯家口袋。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冯家一直扶摇直上的原因。
毕竟官场哪里都需要打点,没钱怎么行?
缀着蚕丝线的帘子被掀开,纪云汐和纪明焱先后下了车。
纪云汐今日穿的白衣,颜色虽低调,但上头的刺绣和丝线无一处不精细,行走间在阳光下还微微闪光,带着低调的奢华。再加上那张没有表情,但五官极好的脸,活像一朵雪山白莲。
纪明焱向来爱红,今日也是一席红衣,衬得他面容愈发白皙,那双大眼睛也愈发亮。
但没有人敢和他对视,因为那些传言。
纪云汐当先走进那德昌赌坊中,纪明焱在后边跟着。
后头下人们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鱼贯而入。
围观的众人纷纷惊讶,也跟着进了德昌赌坊。
反正这地方,谁都可以进!
赌坊的坊主消息知道的很快,亲自出来迎接:“六爷好,三姑娘好。”
纪云汐嗯了一声,懒得废话:“听说你们这可以对明年春闱一甲得主进行下注?”
坊主朝后头抬箱子的下人们望了一眼:“是,三姑娘可要下注?”
纪云汐颔首:“这些,五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我全押吴惟安。”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一旁赌桌上杀红眼的赌徒,都下意识看了过来。
这是什么概念?
当今皇后的俸禄,一年也不过二十两黄金,两千两白银。
纪云汐换算过,大概相当于现代的年薪五十五万。
而她今日拿出的这些,相当于现代的15亿元。
当然,纪云汐名下的资产不止这么点。
这些只是她这两日能拿出的现银,还有一些暂时无法变现罢了。
不过也够了。
纪云汐特地了解过,这次德昌赌坊针对春闱的结果,给出了几种押注方式。
如果只押一个人是一甲之一的话,若是热门人选,像纪明双这种,便只能是2:1。就是你押了十两,如果押中了,赌场还你二十两。
而越不可能的,这个比率会越大。
像吴惟安这种无人问津的,一概都是10:1
也就是说,如果最终吴惟安能中一甲,那纪云汐就能抬15亿回去。
坊主呼吸都重了几分,他帮冯家办事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砸钱。
当然最重要的是,也没人能轻易拿出这么多钱啊!
可是钱太多,坊主不太敢应,他朝纪云汐作了一揖:“三姑娘,此事小的不敢做主,还容小的向主子禀报。”
纪云汐嗯了声:“去吧。”
坊主让人把纪云汐和纪明焱迎进去,好生招待后,便驱车去了冯家。
刚好,冯家家主御史大人刚回府。
听到下人禀报,他和儿子对视一眼,眼中精光闪烁:“就让她押!”
事情发生没多久,吴惟安也知道了。
圆脸管事一五一十的禀报:“……那德昌赌坊点了一下午的银钱。”
吴惟安垂眸,半晌问道:“你说她押了多少?”
圆脸管事重复:“五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
吴惟安淡淡地哦了声,挥挥手让圆脸管事下去。
圆脸管事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去了弟弟的书房,搬回了一叠书。
作者有话要说:若干年后,门生问吴相,当年为何如此拼命读书?
吴相回道:吾心有大志,只为报效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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