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妩当然知道。

她一身傲骨如寒梅，无人可将她粉碎，自信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她最具有的底气，只是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她就会开始动摇了。

“妩妩，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嗯？”

“我怕我会忍不住在这里亲你。”

“......”

她眉眼动人，泪痣增了股媚惑，望着他时，黑眸点缀着光芒，比这世间所有事物都要美好。

从前，他念着这世间，现在及以后，他只会念她、思她。

“骆寂，你不能成魔。”

戚妩手在他掌心不停画圈圈，她的声音如流水潺潺平静。

“我成魔没关系，但你是注定要成神的，你本应如天上月高洁，而非这池中搅浑的水中月。”

“我们在这里再待三日，你便回玄天剑宗，好好修炼。”

戚妩讨厌不辞而别，就算要离开，也会好好告别。可面对他，她知道她只能不辞而别。

她会选择放手并不是为天地生灵，而是为他。

后面两句戚妩的声音很低，被琴声遮住，他听不到她。

骆寂的回答也被淹没在嘈杂人声里。

他说：“为你成魔，心之所愿。”

这晚的风月格外甜腻，爱意如灼灼火焰，越烧越烈，炙热弥漫了整个皇城。

*

第三日骆寂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玄天剑宗，而他怀里再也没有了戚妩的身影。

脑海里回荡着昏迷前戚妩的最后一句话。

-“我站在无人之境，永恒爱你。”

他想要去寻觅她的踪迹，可却被禁锢在房内，无法出去。

无尽的慌张蔓延开，原本洒落在深渊里的光荡然无存，只剩下黑暗.，巨大的空虚席卷了全身。

他看不见眼前的日光，也感知不到周围的细碎的声音。

他用尽毕生力量呼唤她，可没有人回应。

骆寂蜷缩在地上，仅有的一点意志溃不成军，无法言喻的悲伤猛烈地袭来，早已超过了内心能够承受的极限，泪水从眼眶滑落，眼尾红而潮湿。

戚妩还是放弃他了。

他对她一点也不好......

他真的对她一点都不好，所以她才会离开他的......

......

云鸢和漠海站在房门，用双层灵力禁锢住骆寂的房间，让他无法离开这里。

“我们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云鸢看向漠海问道，“骆寂他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渴望爱。”

“云鸢你变了，你以前从不会如此犹豫。”

漠海继续说道：“戚妩既然送他回来，肯定也不想让他误入歧途。”

云鸢：“可我们还是应该要尊重骆寂的决定吧？”

漠海：“骆寂只不过是一时痴迷，等过了这几日他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云鸢还想说什么，但漠海已经摆手离开了。

她望了好一会儿，才消失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