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有些无语，练气修士也就不到三百载的理论寿命，但通常都活不到这个岁数，死于争斗，身体受伤，修炼亏空等等原因，能活到一半岁数已经算是不错了，只能说修行本就不是什么易事，看他的原身就知道，练着练着自己人就没了。

而养神境虽然修士的手段变多了，但相比于练气境之于凡人，养神境之于练气境的寿命提升却没有那么大，增寿一百载已是极限，直到筑基结丹之后，寿元才会有一个巨大的突破。

所以，耗费上百年准备筑基，柳成虽然能理解这种想法，但却敬谢不敏，当然，他如今也还没到最后抉择的时候，具体如何他也说不定。

韶凝雪认真的看着他：“虽然我已经跟你讲过了，但还是要再度提醒你一次，筑基的重要性非同一般，必须慎重，这直接关系到今后的道途，相反，有一个好的根基，今后的修炼便是一片坦途，资源足够的情况下，多是水磨功夫而已......”

大不了用资源堆嘛，这个我懂，柳成点了点头。

手牌中的红药也难得认真提醒道：“确实如此，这个小丫头说的没错，筑基之法对于你们修士的重要性超乎想象，绝对不能马虎了事。”

柳成心中一动：“那你们妖兽呢？也和人类一样吗？”

“我们妖兽.......”红药轻轻一笑：“我们妖兽的竞争可远比你们人类要激烈的多，你或许觉得人族上层垄断筑基之法，底层修士毫无飞升之途，但我们妖兽的传承来自于血脉，很多东西生来便已经注定，想要跨越壁障，要更加困难，除非有大机缘大造化，否则想要有所改变，难，难，难！”

柳成听出了红药口中的萧索之意，一时不该如何作答，但红药已经再次轻笑起来：“有一点你倒是说的一点没错，追随于你，这确实是长生机缘，不朽造化，只可惜，我之前不是真心的想要追随于你，唉......”

柳成听着对方的叹息，心中也有所触动。

虽然对方变成了他的卡牌生物，还记得曾经的一切，但终究有些不一样了。

“你是说，如果心甘情愿的追随于我，会有不一样的变化？”

“不知道，”红药的声音带上了一缕莫名的愁绪：“起码不会像我这样，这样的难受......”

连当事人都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柳成自然也无从理解，但哀伤的情绪却是可以轻易传导的。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那种难过。

虽然有些猫哭耗子的嫌疑，但柳成觉得自己作为旅法师，安慰一下自己的随从天经地义，但还没等他想到怎么开口，便听见对方继续开口。

“所以你快点把我弄出来呀，我都快要憋疯了！”

“......”

淦，自作多情了，这货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别急，等我再多几张地牌你就可以出场了，先等等，很快很快。”

“这话你已经说了半个月了，每次都是这句话！”

啪，柳成单方面结束了和对方的交流，根本没办法沟通，他不理会在心中絮絮叨叨烦的要死的乌鸦嘴，坐在鹰背上，俯视云端下的壮丽山河。

那些山脉，连绵不绝，宛若一片片翠绿的玉盘。

在山与山之间，一条宽阔的大河横亘于天地之间，在阳光照射下，河水波光粼粼，宛如玉带，蜿蜒流淌，如梦似幻。

一直流淌到远方的一片巨大宛若明镜一般的湖泊。

湖泊周围是无数座山峦叠嶂，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金色，一片金光灿灿，恍如仙境。

一望无际，一望无垠。

“那是镜湖，传说其中有真龙。”韶凝雪在一旁发出一声感叹。

“真龙？”他之前从未听说过武州还有真龙存在。

“就算不是真龙，应该也快了。”韶凝雪的目光悠长：“若是对方能顺利化龙，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亦能享受其福泽。”

“所以武州在近些年被称为风云汇聚之地，化龙之地亦是如此，”韶凝雪微微笑了笑：“虽然因为其地理位置，在大秦所有大洲中，一直是最贫瘠的几个大洲，但也渐渐的有能人展露头角，倒是应了升龙之地的箴言。”

“有哪些能人？”柳成心中一动。

“挺多的，”韶凝雪想了想：“但要说起其中翘楚，非冥寂的蜂后莫属。”

“蜂后？”柳成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这是他第二次听见有人如此夸赞对方了，上一个还是眼高于顶，天下谁都不服的小乌鸦，嘴上虽然一直不饶人，但也明白无疑的承认了对方的天资。

以那只小乌鸦的性格，天下不成圣者的人在它眼中都排不上号。

“嗯，相传她只是一个孤儿出身，从小被冥寂培养长大，在她的那个时代，同辈之中无人能挫其锋芒，一路扶摇直上直冲造化，但最终功败垂成，无缘圣境，此后便彻底销声匿迹，很少露面。”

韶凝雪认真的看着柳成：“也正是如此，冥寂筑基之法的缺陷才正式为世人所知，毕竟，之前谁也没想过冥寂的筑基法会有如此大的缺陷，只以为其中会留下命门便于掌控，却没想过会直接毁人道途，她算是唯一一个彻彻底底由冥寂一手培育而出的高手，无数人都曾经以为她必定封圣，可惜了。”

“而冥寂其余的几位不知名的圣境，其实都不算是真正的冥寂之人，各有各的修行法，也很少出手......”

“确实可惜了......”柳成光是听说也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大秦仙朝在明面上的实力本身就威压当世，阴沟里的老鼠不需要养的太肥，哪怕是一手培育起来的亦是如此。

“只此个例，倒是不能说明什么，不过这升龙的说法倒是相当有意思，以后一定要见识一下。”

这个世界的真龙吗？柳成同样很感兴趣，但他话音刚落，便看见韶凝雪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眼中带着莫名的神色。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柳成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

靠，这绝对是误会，但他好像也解释不清，亦没有解释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