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喝酒不咯。”

斯星捋了捋自己的卷发，从舱内的边缘处飘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一瓶酒。

张有志有些不适应无重力环境，非常僵硬的摆动着自己的身形，接过了她手里的酒瓶。

“会洒出来的吧。”

张有志虽然没有来过太空，但是对于无重力环境的特性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经常看一些太空航行的视频，最起码的常识告诉他，如果液体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一定会到处乱飘。

“你是傻的吗？用吸管吸啊。”斯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递给了他一只吸管。

“吸管喝酒……”照这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插了吸管的啤酒瓶，然后和拿着酒瓶子飘过来的斯星互相干杯，最后抱着啤酒瓶子吸了起来。

“这酒好烈。”张有志皱眉道。

“嘘……”斯星警惕起来，那双大眼睛环顾四周，随后才凑近他小声的说道。

“可不敢乱说，要知道飞船内是不允许带酒精度大于40%的酒的，这是我偷偷带上来的，我甚至还给他换了个瓶子来作为掩饰。”

张有志又吸了一口，感觉胸口腔直接火辣辣的，于是问道。

“你这个酒到底有多少度？”

“79度。”

“卧槽？”

张有志大惊失色的看着瓶子里那平平无奇的液体，随后压低声音吼道：“你怎么不直接吃酒精呢？”

“试过，不好喝。”

张有志表情凝重的看了她半天，最后终于憋出来了两个字：“牛逼。”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一个爷们儿干杯。”

说着私心又把啤酒瓶凑了过来，和张友芝对了一下杯口，随后抱着瓶子一口一口的吸了起来，两个腮帮子像青蛙似的一鼓一鼓，跟喝矿泉水似的。

张有志学着她的样子，强行又吸了几口，随后终于忍受不住胸口那一抹火辣的感觉，表情狰狞的将啤酒瓶子放下了。

“我要撑不住了，我缓一会儿再喝。”

“切，小趴菜。”斯星白眼一翻。

“等我来这儿和你不是喝酒的，那啥，我是有什么几个问题来问你，唉，对了，我那笔记本呢？我准备了一堆问题，想问你来着。”

张有志絮絮叨叨的，开始环顾四周，找自己从地球上带来的笔记本，但是却发现这个飞船内空无衣物，自己的笔记本早就不知道被撂到哪里去了。

“哎呀，别找了，别找了，你那个笔记本在返回仓的早就被运到地球上去了，我就防着你来问我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呢。”斯星嫌弃道开口。

张有志懵然，最后才喃喃道：“没事，那些问题我都记在脑子里了，一会再重新问你。”

“哎呀，随便你先把酒喝光了再说喝不光我不接受你任何提问的，我告诉你，还有我可八卦了，你现在和嫂子咋样了？”

斯星的眼中忽然爆出精光，目光炯炯的紧盯着张有志，似乎要从其中的表情中撬出一些八卦出来。

“我和她还行，要是没有这样的事儿的话，估计娃都两岁了，她现在还在你琴岛等我回去，你这里应该就是最后一站了，我和你探讨完这个问题之后，我就立马回地球。”

“回去结婚？”

“可不敢乱立flag。”

“切。”斯星又猛吸了一口啤酒瓶子里的酒精，最后眼睛咕噜噜的一转：

“那你问吧，问吧，嗯，赶紧问完了回去陪嫂子去，不要影响我自己在太阳系遨游。”

张有志看了看弦窗外的那个淡蓝色的小点知晓，那就是自己的母星，不仅心中有些感慨。

“你说，离开了地球的人类还能算是人类吗？树上一直有一个比较哲学的问题，那就是爬上陆地的鱼还能算鱼吗？我想在这里得到你的回答，其实这也是我的一个问题之一。”

和斯星交谈时，并不像和萨伊主席或者是执剑人罗素那么心理压力，毕竟眼前的姑娘和自己是同龄人。甚至还比自己小两岁，因为长期冬眠的原因，其外貌看着也只多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和自己差不多。

因此张有志在和他谈论的时候是十分惬意。

最主要的是，他并不认为眼前的姑娘能够从语言逻辑等角度，或者人性等角度上来轻松的将自己辩驳倒。

怎么可能人人都是罗素那种神仙吧？

“咦，你这个问题还挺有哲学思辨性，但是我真的不想提那艘小破船了。”

“忒修斯之船？”张有志说道。

“不然呢，其实你这个问题从现实意义中很好回答，如果仅仅是‘进入太空’，那么显然依然是人的范围，咱就是假设宇宙射线会在一定程度上的改变基因，但是这个改变的程度，事实上其实并不如个体之间的基因差距更大。

然后吧，与此相比，我们这些长期生活在太空的人类为了适应长期太空生活而可能进行的身体改造所带来的伦理问题反而更值得考量。

当然这个话题也可以用那个小破船理论来解释。”

斯星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把自己手里的啤酒瓶举到政治的面前，示意要干杯。

张有志看着面色已经微微有些漾红的少女，十分狐疑的问道：“你喝醉了是不是就不能回答我的问题了？”

“放心，咱喝不醉，咱意识清醒的很。”斯星豪情万丈的开口。

张有志是狐疑地盯了她半天，最终勉强认可了她的辩解。

“你刚刚的回答是在生理角度上，也就是说在现实角度上，如果你在哲学的角度上来回答我刚刚问出的问题，你会怎么回答呢？”张有志迫近了一些距离，紧盯着她的眼睛询问道。

“唔……”

斯星迟疑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