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对我若无其事的笑,该有多难受。”
他根本无法想象夏以珍是在怎样痛苦的心情中做下离开自己的决定。
知道自己的孩子尚未成形就失去了生命体征,知道自己以后可能再也不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这里,冯一安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绞烂了一样疼。
段小舞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
“我会帮你尽力寻找,只是现在离她给我发邮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八个小时,很有可能人已经离开T市了。”
段小舞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立刻让安娜联系人调查夏以珍的动向。
冯一安开着车,从T市的飞机场,到南北东西四个高铁站,甚至各个汽车站都去过了,也没有看见夏以珍的影子。
夜晚十点多,段小舞打来了电话,不出所料,没有找到。
这样大的一个城市,如果夏以珍真心想躲,冯一安纵使派出再多人,也是找不到的。
……
看着外面稀疏的雪花,夏以珍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小月子还没有昨晚,她的手也受不了摸凉的东西。
这是一个位置偏僻的小旅社,是夏以珍凌晨刚找的。
她的行李只有小小的一箱,放在床边。
她只带了自己的换洗衣服,之前冯一安送给她的各种礼物,还有冯家的所有东西,她都没动。
“卡里还有两万块钱,换一个地方生活吧。”
夏以珍看着窗外,手里捏着银行卡自语道。
这座城市拥有她的太多回忆,留在这里就算不被冯一安找到,自己也永远走不出来。
不论她多不愿意面对,生活总得过下去。
语气带着回忆的伤感过,还不如选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生活。
和冯一安生活了这么久,他们上层人士要找一个通过公共交通离开的人轻而易举。
只要她使用身份证,冯一安就一定能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夏以珍决定,改乘公交车。
之后的几天,她辗转了十几辆车,终于坐上了一辆开往临市的城际公交。
提着自己的小箱子下车的时候,夏以珍看着眼前的小路,有些无措。
身后是一个简易的站台,上面的公交车信息只有一栏,就是自己刚坐的那一路。
早上七点一班,下午六点一班,中间都没有了。
原来,自己已经坐到乡下来了吗?
正想着自己今晚要住哪里的时候,不远处突然跑过来一群人。
夏以珍瞪大了眼睛,害怕的提着自己的箱子往后退了几步,但还是被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是谁?”
她下意识拽进了自己的包,手伸进包里捏住自制的防狼喷雾,但几个人都是壮汉,根本不怕她,反而脸上带着渴望。
……
寻找夏以珍的第三周,依旧是毫无线索。
冯一安回到冯家的时候,孙姨刚把年夜饭的最后一个菜端到桌子上。
“小安,累了吧,快去洗手吃年夜饭了。孙姨给你包了香菇鸡肉馅儿的饺子,特地加了鸡蛋清和生粉,鸡肉吃起来可嫩了。”
冯一安勉强朝孙姨扯出一个微笑,牵起李淑意的手走到餐桌前。
“过年好,爸妈,过年好,孙姨。”
李淑意和冯准都不太能笑出来,一家人吃饺子的时候,一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