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的上半辈子为了林府而活,为了你爹而活,下辈子娘亲要为悠儿而活。”
林绯施施然坐下,清澈的眸子望着陈氏,郑重道:“我不需要您为我而活,我希望您能做你自己,为你自己而活。”
“……”
林绯道:“但您永远是林悠的母亲,林悠会永远陪在您身边的。”
林绯并不愿与这个地方的人产生任何的情感羁绊。
她只希望,她能找回自己的原身,把林悠还给林悠,然后找到回家的方式。
回到属于她的时代,属于她的地方,那里有她真正的家人和朋友。
这对于林绯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林绯也是将陈氏当做了自己人,给她讲述了这半年来发生的一些事。
陈氏既欣慰又惊讶,更多的还是疑惑。
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情况,她岂会不了解。
看来这半年,女儿确实是成长了不少。
“姑娘,雷大人来请您啦?”二人还未聊完,紫烟便来唤林绯了。
轻声应和了一句,林绯便向着陈氏告辞了。
府衙,湖心亭。
这里也是林绯第一次来找晏随谈判的地方。
他吩咐人摆好了一桌美酒佳肴,只是可惜了……
这天儿,看来是有一场暴雨,一颗星星也没有遑论赏月。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晏随头也没回,便嫌弃地出声:“你来做甚?”
“只许你邀佳人共进晚膳,就不准我来凑个热闹吗?”来人是张恒。
他装作没有听出晏随语气中的嫌弃,从善如流地落座。
“……”晏随并未应声,低敛的眉眼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这酒不错,闻着像是葡萄酒。”见人也不搭理他,于是张恒自顾倒酒,他手刚拿起酒坛子时,便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截走了。
“欸……有这个必要吗?”张恒不禁翻了翻白眼,“不过是一坛酒而已。”
张恒不知道的是,这坛酒,正是林绯赠予晏随的那一坛葡萄酒。
晏随不耐烦地道:“你究竟有什么事?”
张恒眼神莫测,道:“林姑娘到底有什么本事?”
“……”晏随只是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并未作答。
“不过是要招贤纳士,哪里经得起北桓堂堂首辅大人来逢场作戏。”说罢,他倾身靠近晏随,沉声道,“莫要入戏太深。”
说完转身便走,离开之际还不忘丢下一句话,让听的人不经意间皱了眉头。
“否则,佳人已心有所属,你还不知道呢。”
林绯随雷奕回到府衙,天已黑了,夜空中还时不时的闪过几道惊雷。
看来是暴雨将至。
林绯缓缓走近,可坐在夜色里的那人一副黯然神色,似乎没有注意到她。
这也是她第一次在晏随的脸上,见到这般神情。
说不出是落寞,还是忧愁。
总之,这幅表情落在晏随的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上,就是……格格不入。
“大人,负伤初愈,莫要喝酒为好。”林绯浅笑,算不得好看的脸庞上有着一双俏皮的梨涡,抿嘴浅笑时便显露了出来。
料谁也想不到,这么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就在几个时辰前,还毫不犹豫地戳穿生父的手掌,怒砸十万两与家族决裂。
“额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