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虚放下桌子,听完也是一愣。
倒不是他不知道唐朝是可以买卖奴隶下人的,而是他根本没想起这事儿。
在唐朝明明就能买奴隶,何苦要去招人这么麻烦呢,反正又不贵。
心中暗道:靠,这是现代思维局限,光想着开店招员工去了。
不过他惊讶过后,思索了下,又摇头说道:
“程兄,那两姐妹是我家田地佃户的女儿。这不正好面馆开业缺人嘛,就把她俩带来了。村里人信得过,一个当掌柜收银,一个跟着岚岚当学厨。”
“至于打杂的小二,我可能还买不得哦。”
程处默不解道:“哦?有何不可的?一个仆人也就一两贯,纵使是昆仑奴,也不过十贯以内。”
李虚苦笑道:“程兄,不是我买不起,是我家院子就这么大,房间就三间,买来也没地方安顿啊!”
“本来今天午后我去隔壁问了,打算把隔壁的院子也买下来的。可那院子的主家听说也是宫里当官的,不差钱,宁可空着也不卖。”
程处默嘿嘿一笑,说道:“某倒是何缘由,竟是因为这。李兄,待某晚些回府,让府上管家明日出面去买。”
李虚却摆手道:“别,还是算了,人房子卖不卖是人的自由。咱不干那等仗势欺人的事儿。他不卖就算了。”
说完他也不想就此事多聊,便说道:“程兄,之前答应请你尝尝好酒的,那就这折日不如撞日,你稍等片刻,我去取酒和花生来!”
“......”
约莫过了几分钟,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下来。
院中临时搬进来的木方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色泽极佳的炒菜,香气十足。
而李虚二人这会儿还没上桌,坐在一旁的小石桌旁,剥着花生喝着酒。
程处默美滋滋的放下酒杯,抓起一颗花生,一边学着李虚的动作剥开,一边问道:“李兄,好酒啊!这想必就是牛叔跟我爹说的那烈酒吧!为何喝着又有些三勒浆的滋味,微甜,甚是好喝。”
李虚也不隐瞒,笑着说道:“这就是用你家三勒浆进行二次蒸馏提纯得来的,算是再加工的酒吧。觉得咋样?这酒我打算卖三贯一壶,一壶四两。”
程处默听完,顿时目瞪口呆,很是惊愕道:“啊?李兄此话当真?这美酒真是三勒浆加工而来?”
李虚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三贯一壶,那一斤也才十二贯!会不会太便宜了?”程处默问道。
这下换成李虚有些傻眼了,说道:“啊?便宜?这外面长安城卖的酒,一斗四斤不过十两银子,一斤也就二三贯。这酒价本就贵,翻了五六倍可不便宜了。”
“你每月送来两百斤三勒浆,我加工完不足百斤。面馆每天限量最多三斤,光酒钱就能卖三十六贯,也不低了。”
听到一日三十六贯,一月那便是一千多贯,程处默想想是不低了,便点头道:“李兄言之有理,那便依李兄所言便是。”
嘎吱嘎吱的嚼着剥好的花生,回味着口中的特殊香味儿,程处默双眼一亮,指着桌上的花生问道:“李兄,此下酒小食......是何处买的?”
李虚脸色一顿,笑道:“这玩意儿啊,叫花生。之前我在西市偶然遇到一个金发的外域商人在卖,品尝了下,觉得味道不错,便顺手给买完了。听那人说卖完便会离开大唐,程兄想买怕是买不到咯。”
“金发的外域商人?如此说来这花生是域外之物咯。可惜啊!此物甚是美味,若是还有,某必买上个几百上千斤的,平日去国子监读书颇为无聊,揣些此物在身上,剥开便吃,岂不快哉?”
李虚顿时无语得很,暗道:这小子,还想带零食去上学?一看也是个上课不认真的。
就在这时,许音岚手里捧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粉蒸羊肉放在木桌上,说道:“郎君,程公子,开饭了。”
“好。”李虚点头,又对程处默说道:“程兄,请吧。这花生咱就先不吃了,有菜下酒。”
程处默闻着院子里飘着的香气,早就等不及了,当即点头,跟李虚起身上桌。
等两人坐下后不久,许音岚又取来两个空碗,说道:“郎君~你们慢慢喝,若是要盛饭,便唤一声奴家。”
李虚却是疑惑道:“不是,岚岚,你们不吃啊?招娣两姐妹呢?怎么也不出来?忙一天不饿?”
许音岚笑道:“郎君,你与程公子用膳饮酒,奴家和她俩岂有上桌之理,我们在灶房留有菜的。”
言外之意自然就是她们在灶房里吃。
李虚顿时眉头微微一皱,本想他还特地从外面搬了张桌子进来,就怕坐不下。
想着大家一起坐下吃,这饭才吃得香。
但想到眼前这位贵公子程处默或许讲究,便说道:“岚岚,这样,你把她俩叫出来,顺便带几个盘子和碗出来,分一些菜。我跟程兄坐石桌上喝,你们就在这桌上吃。”
说完笑着看向程处默,问道:“程兄,在那石桌上喝酒比在这木桌上喝,要优雅惬意得多,你意下如何?”
程处默点头,刚坐下又起身笑道:“好,李兄提议甚是雅致,某正有此意。”
他嘴上话是这么说,但心中确实感叹道:
李兄此人,真是好生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