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绑来的人第一筷子就吃鱼背上肉最多的地方,那甭问,此人出身小门小户,没有多少油水,基本搜刮完了身上的钱财,就被他们扔到江里喂鱼去。
若是绑来的人第一口吃的是鱼肚腹上最鲜嫩的部分,那就有油水了,此人一定是出身高门大户。他们就可以逼着绑来的人给家中稍信,不敲诈出上万两银子就没个完。
可若是那人第一口吃的是鱼眼睛,那就算是倒了霉了,此人不是高官就是豪富,可不是他们这样的小角色能触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放人,自己这伙子土匪也抓紧散伙,亡命天涯去吧!
而传说中,唯一遇到过一次只吃鱼腮鳞片下的那块肉的人,可是天潢贵胄!当年那批土匪还不知道天下还有人吃这块肉,还以为是个小户出身的商家。可是没等他们商量出赎人的价码,整个土匪窝就被官兵给剿了干净,匪首的人头被挂在城门楼子上一个多月!
而这两夫妻之所以逃离松辽江,只是因为绑了一个吃鱼肚子的小孩子。原以为是只肥羊,没想到那是总兵的小公子!夫妻俩拼死逃命,最后落得又伤又残的下场。
如今,传说中最惹不得的人物就投宿在他们的黑店,怎么能让夫妻俩人不吓得魂飞魄散呢?
“怎么办怎么办?”黑脸汉子急的团团转,撮着手问着妇人:“怎么惹到了这两个煞星?刚才看他们骑的马儿就感觉有古怪,平常人哪里会置办得起那样神骏的高头大马?”
“你刚才给我打手势,不是说这两人是肥羊吗?”瘦削妇人一把拉住了转着圈儿的汉子,厉声轻喝:“现在怎么又换了个说辞?”
“是肥羊没错,可是这肥羊,这肥羊......”大冬天里,汉子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的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握住了又撒开,撒开了又握住。“那白马上的行礼可是不少,摸着里面还有几张上好的皮子,我还以为是进山收皮子的......可没想到,看他们的做派,根本就不是客商!”
两人在厨房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厅堂里,萧光北则纳闷地看着岳绮云正端着碗舀起满满一碗鱼汤,喝得正自香甜。
“哎我说,你就不怕这鱼汤里有作料了?”看了半天,萧光北实在忍不住问道。
“这么鲜美的熬鱼汤,就算是立时三刻被毒死了也是值了!”岳绮云喝光了一碗鱼汤,又开始盛第二碗,她瞟了眼馋涎欲滴的萧光北,笑着问道:“我说你吃不吃,你若是不吃我可就都吃喽!”
“吃,为什么不吃?”萧光北用筷子在桌上狠狠地一戳,非常光棍地说道:“这么大的一条鱼你吃得了吗?反正今天不是被馋死,就是被饿死,那我还不如吃痛快了,被毒死算了!”
两人有说有笑间,把那一大碗鱼吃了个精光,这才打着饱嗝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萧光北一直问岳绮云为什么单吃那碗熬鱼,只是一直到两人回到房间岳绮云也没有告诉他实情。
等进了自己的房间,岳绮云这才敛去了笑容,眼睛里闪着寒光,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间的窗户,纵身一跃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