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事先已有所估计,可岑延此举遭到的反对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毕竟其手下大多是跟随林坚南征北战多年的楚军嫡系,对于林坚是颇为忠心,即便如今岑延将矛头指向了韩良,众人依旧是觉得难以接受,不少人甚至直接找到岑延试图劝说其打消主意,其中甚至包括了当初青龙山的三当家马寿。
与陈忠一样马寿这些年的职位也没太大的升迁,不过与前者是因为屡犯军纪遭到处罚不同,马寿是顾念与岑延的感情自愿留在其手下辅佐,由此也可见其对于岑延的忠心,然而这次他却成了对于岑延叛乱反对最激烈的人之一,为此甚至不惜找到岑延是当面争执,言辞激烈到岑延甚至一度对其拔剑相向。
面对这样的局面马寿是毫不畏惧,依旧据理力争:“大哥您还是收手吧,这样下去不止是您,甚至连咱们这些弟兄都得跟着您一起自取灭亡,弄不好还要落个被后世唾骂,你觉得这样值吗?”
岑延此时虽然生气,不过与马寿毕竟是相处多年,感情深厚,此刻听对方说的动情也不禁有些心软,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还不是韩良那小子对我苦苦相逼?”
马寿答道:“那您也不能起兵叛乱啊?这样咱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这样您听我一句劝,赶紧罢兵,绑了自己去找楚王投案自首,楚王那人您是知道的,一贯宅心仁厚,又重感情,只要您诚心认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日后您必定追悔莫及啊。”
闻听马寿这么一说岑延也不禁有些犹豫,其实直到这会儿他都没下定彻底背叛林坚的决心,可惜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此时一旁的陈忠见状生怕岑延变卦,赶忙上前说道:“大哥您别听他的,有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齐,偃二州咱们都联络好了,再说不干行得通吗?再说叛乱是何等大事?即便楚王再怎么宅心仁厚恐怕也不会容咱们?事到如今咱们只有孤注一掷了,您要真顾念楚王的恩德将来抓住他加以善待也就是了,总之事到如今咱们是无路可退!”
马寿闻听不禁大怒,指着陈忠鼻子骂道:“老二,我就知道坏事就坏在你小子身上,楚王待你如何?大哥又待你如何?你不思尽忠报效,反而为了一己私欲陷大哥于不忠不义之境地,还要连累我们那么多兄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陈忠闻听也不禁有些急了:“老三你这叫什么话?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大哥,还有咱们兄弟着想吗?方今乱世,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以咱们弟兄的本领何必久居人下,受人排挤?当初楚王不也是取田氏而代之才有今天吗?我们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
马寿答道:“荒唐,当初是田氏排挤楚王和我等在先,我们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即便如此至今这事还惹人非议,如今楚王并没有对不住大伙,我等要是这么做了后果可想而知。”
陈忠摆手道:“这话我不同意,什么叫楚王没对不住大伙,以你我兄弟的才干至今只能位居下僚,这不是屈才是1什么?是,咱们兄弟是无足轻重,那咱们大哥呢?这些年立了多少功勋,几次救楚王于水火,可到头来呢?还不是因为韩良的几句闲话就把咱们大哥给冷落了?这不叫忘恩负义叫什么?”
马寿答道:“把守辽州位居方面怎么能算冷落?这不正说明楚王对咱大哥信任有加吗?更何况如今大楚如日方中,三分天下已占其二,君临四海是近在眼前,这种时候咱们举兵叛乱不是以卵击石吗?如今在场的都是老兵宿将,我就说一句凭辽,齐,偃三州之兵能否对抗得过大楚之师,这仗你们自问有胜算吗!?”
这番话可算是击中了岑延,陈忠等人的痛脚,就如马寿所说以三州兵力对抗整个楚军,这事就连岑延,陈忠等人都觉得不太靠谱,故此一时间也不禁语塞。马寿见状以为有机可趁,忙说道:“大哥您是聪明人,千万别办糊涂事,如今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啊,不然你假借会盟将王懿,时仲他们引来,然后一网打尽献给朝廷,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啊!”
“这...”岑延闻听再次有些摇摆不定了起来,扭头看向了陈忠,后者知道如今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当即上前说道。
“大哥你别听老三的了,如今咱们和偃,齐两州联兵的信都发出去了,就算您如今反悔,这些信日后落到楚王和朝廷手里一样要治我们得罪,如今我们是无路可退,只能铤而走险。”
马寿闻听也不禁抢白道:“大哥别听他的,眼下收手还来得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