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瑟也亲自去带人去宫门外候着了，还知会了田大人和刘百户。夫人放心吧，前后内外有上百人，大人不会出差错。”

陈小圆瞪眼，大丫鬟可能是会错了她的意思，她是怕秦大太监死了，自己人微命贱，很快就会被崇王他们弄死。

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姜勋文的残忍，好好的吴小纤，身怀六甲也差点保不住性命。

虽然她烦吴小纤，更憎恶她出卖师妹，不过这女人罪不至死——

“大、大人回来了！”外面脚步匆忙，陈小圆仿佛听到人声。

她猛然睁大了眼，支撑着要起来，胳膊却使不上里，咕咚一声倒栽葱头朝下挂在榻边。

陈小圆：“……”

蜀琴条件反射要出去迎，扭头又看到督主夫人倒挂着，赶紧回头扶。

主仆二人手忙脚乱之际，“哐”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陈小圆止不住心脏一缩，望向门口。

隔着数重绢纱屏风，外间一阵脚步声，一个低徊通透声音道：“让老药头来，其余人都出去。”

“督主大人，”赵瑟的声音罕见有些急促，“您——”

“你去弄张小榻过来，其余不用管。”秦领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沉稳笃定。

陈小圆心跳缓了一缓，终于舒了一口气。

“大……是。”

赵瑟带人退了出去。

秦大太监并未动弹，眉目深廓的线条微微前倾，眸光侧向内室，这才道：“蜀琴，夫人如何？”

赵瑟蜀琴今夜一直陪着陈小圆，但她依然中了毒，俩大丫鬟难辞其咎。

蜀琴被点名，噗通跪下：“大人，夫人无恙，已经服了老药头的药剂，这会儿快……快睡了。”

一听陈小圆快睡着了，秦领紧蹙眉头略放松，声音也放轻了许多：“茶壶放这里。你出去吧。”

督主大人居然没有责罚的意思，蜀琴忙不迭地爬起来，心里大喊万幸，连滚带爬跑出卧房。

夜深闭月，夜风微渡，就连窗外秋虫都困得闭口不鸣。

陈小圆听着外面秦领慢慢站起身，又往里间走。他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悬起来一点。

大太监此时回来，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可陈小圆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按照蜀琴的说法，秦领在宫中有私人值房，大半夜的，宫门下鈅，他不是应该宿在宫里才对吗？

“大人——”她忍不住开口。

果然，秦领脚步稍稍停顿，声音低徊道：“不是要睡了吗？”

可是您回来了啊。

陈小圆有些无语，又有些忐忑：“大人回来，自然就醒了。”

说话间，秦领已经走到内间榻边，面目冷漠，立在帐外望着她。

二人隔着薄纱帐幔，仿佛隔着崇山峻岭，又似隔着一层薄到透明的雾气，彼此相望。

“嗤，”秦领忽然笑了笑，“若不是你让人去宫里喊我，我能回来？”

秦大太监好久没在她面前自称“我”了，此刻听来，竟有中无端的亲昵之意。

“大人，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