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深夜谈心

已是深夜，阿尔乔姆办公室的灯早已熄了，如果有人从这里走过，他们便能看见在那黑暗中有一个忽明忽暗的红点。

“我记得你说过，为了活的更久，你抛弃了那些不良的嗜好，不抽烟酒也戒了，怎么，现在是在怀念过去吗。”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紧接着刺眼的灯光袭来，挎着一个医疗箱索妮娅看着扔了一地的烟蒂，眉头微皱，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抛弃那些是为了在异兽回归时让我还能有挥剑的力量，现在异兽回来了，我也需要一些过去的回忆来重新唤醒这具身体的活力。”

“我能活那么长是因为万寿的诅咒，你看过我的身体报告，它虽然能够让我活着，但身体仍旧会衰老，体内的损伤逐渐累积，像是生命垂危的老人，再也没有愈合的可能。如果不是这个有些鸡肋的权能，那么我可能在一个世纪前就跟随我的老友躺进墓地了。”

阿尔乔姆准备好了说辞，在俱乐部中他算是比较年轻的了，活得不算久。

但在第二次战争期间他受的伤太过严重，以至于即使有万寿作为支撑，他也需要药物来缓解权能的压力，借此维系他残缺的生命。

“呵，要真是这样你还叫我来干什么，直接把自己泡在烟囱里不就好了，做完研究批完报告还要过来给你续命，你知道我有多忙吗？”

索妮娅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她扒开阿尔乔姆的衣服，从医疗箱里掏出一支冒着白气的注射器，扎在阿尔乔姆身上。

“话说回来，同为万寿能力者，与兰茵教皇国那位不知道活了多久老怪物相比，你也太虚弱了。他活得时间比你长，到现在还能活跃在权利的舞台上，而你还要依靠外部药物，才能勉强让身体保持现在的活性，为什么？”

索尼娅疑惑地问道，阿尔乔姆活的时间在常人看来相当漫长，但与其他万寿能力者相比，阿尔乔姆应该处于壮年。

“因为我先前受的那些伤啊，你忘了？而且我也不想活那么久。”

阿尔乔姆无奈地耸耸肩，任由索尼娅拿着各种各样的药剂摆布自己。

索尼娅将各式各样的药剂注入阿尔乔姆体内，他的身体十分消瘦，岁月的侵蚀让他体内的脂肪逐渐消失，仅剩的肌肉包裹骨骼，像是泥土被雨水冲洗干净的山崖，被肋骨包裹的内脏也早已长满了不知名的瘤，血管逐渐闭合。

他早该死了，而不是像个亡灵活在世上。

索尼娅记得阿尔乔姆和自己吐槽过，所谓万寿，更像是某种通灵法术，他的身体早就死了，但权能依旧延续着他的生命，让他的身体不断衰老，直到最后化为腐朽的尘埃。

“老实说，我挺羡慕你的，你活了一个多世纪，在主大陆跟异兽拼过刀，在新大陆和异兽交过手，即使不断衰老，即使受过那么严重的伤，你的身体依旧那么坚挺。”

索妮娅看着阿尔乔姆的皮肤先是变得铁青，随后又恢复红润，满脸艳羡。

“等你活得久了，你就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事，相反，这是诅咒……”

“好了好了我知道……”索妮娅捂着耳朵打断了阿尔乔姆翻来覆去的话，“你活了很久，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死了，而你活在世上，除了悲伤和仇恨之外再无别的东西……这些话你都翻来覆去说过好几遍了，几乎每次谈到你的寿命时你都会扯出这番说辞，烦不烦呐。”

“要我说，如果我一心扑在研究上，不考虑家庭，不考虑社交，这不就没事了？”

索妮娅将点滴挂好，在看着淡蓝色的液体流入到阿尔乔姆体内，她搬来一个凳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半个身体顺势趴在阿尔乔姆面前的桌子上，神情有些疲惫。

“这倒是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决方法，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的研究被证明是错误的呢，当后人推翻你所有的成就，你又会做出何种抉择？”

阿尔乔姆静静地看着索妮娅，深邃的黑瞳宛如吸光的黑洞，只不过此时这双黑洞中带上了些许慈爱。

说起来，他们也打十几年的交道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亲眼看着这个小姑娘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