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来自达莱斯的命案
无视身后带着几分寒意的目光,鬼白衣迅速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萨沙为她整理的资料中。
这些资料很奇怪,上面的内容不像是情报人员所熟知的任务提纲,甚至没有情报人员才能理解的行话,语气直白与构图给人的感觉像是警局记录案情的卷宗。
鬼白衣有些疑惑地思索着,仔细阅读着这些资料,上便记载着一件命案,案发地点是在达莱斯帝国的安普顿港口。
那是一个地理位置较为敏感的区域,它名义上属于达莱斯帝国,但实际上是一块距离达莱斯本土极其遥远的飞地。
除去最近刚刚开发的西海岸港口城市,在一个世纪前,主大陆九成以上的港口城市都位于西海岸,抛掉可有可无的捕鱼业,主大陆的航海业主要是与现时代人类的发源地,那块被寒潮和陨石吞没的旧大陆进行贸易。
那块被神明遗弃的地方养活不了太多的人口,残存的人口苟活在地下,挖掘开发着旧大陆庞大的矿产资源,而这些资源,便是旧大陆与主大陆进行物资交换的货物。
安普敦港便是这么一座城市,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达莱斯从芬勒尔和兰茵手中购买了这块资源耗尽的矿业城市,又花费巨资将它改造成了一座港口城市。
从地缘位置来讲,它与旧大陆隔海相望,与它有着频繁的贸易往来,同时它还与芬勒尔联盟和兰茵教皇国接壤。
位于夹缝的环境,畅通的航道运输,远离本土管控的自由之地,再加上在安普顿港尚未发迹前便拥有着完善繁忙的海运。
在几十年后的几天,秩序与混乱相互交织,各种势力在这片区域扎根,让安普顿一度成为主大陆最为混乱的港口城市。
如果说马鲁斯港是秩序未能完全兼顾,所以才有混乱滋生,那么安普顿港则是在混乱内核中为自己披上了秩序的皮。
在那隐藏于角落和地下的黑暗世界中,大大小小的帮派宛如杂草般肆意生长,相互厮杀侵占地盘,每天都有老的帮派死去新的帮派崛起。
来自旧大陆和主大陆各处的邪教在这里有了生存的环境,走私贩毒等各种灰色生意在这里野蛮的生长,数不清的罪恶汇聚于这个得天独厚的环境里,爬满城市各处,不见光的交易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鬼白衣才会好奇,究竟是何种离奇的案件,竟然会让它有资格出现在另一个国家情报组织的卷宗中。
又是何等的血腥,才会突破那个混乱之地的下限,让它能够走正常的司法程序,而不是在各方势力的威胁下草草结案。
带着这样的好奇,鬼白衣翻开资料,印刷体的文字映入眼帘,在那旁边有着娟秀的字体作为标注,为了让她读懂这份卷宗,萨沙在这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资料很厚,但依靠能力者强大的思维能力,她仅用了一刻钟便将这份资料读完。
将阅读完的资料放在手边,她盯着蓝色的封皮,思考着其中的内容。
卷宗所记载的案件是一件很普通的谋杀案,如果非要说特别之处的话,那只能说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虐杀。
卷宗里混杂着黑白的照片,这些照片辅以大量文字绘声绘色地向鬼白衣描绘了这个案件,让血色的帷幕得以在鬼白衣面前拉开。
案件的受害者是一个离异的中年男人,他原先的职位是安普顿警局的一位巡警,因为过于无能且不知进取,他的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了他。
自此这位失去了生活支柱的男人很快便颓废下去,酗酒、赌博、消极怠工等各种不良习惯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他身上,摧垮了他的意志。
这份态度理所当然得让他失去了这份工作,当他失去赖以糊口的工作后,他选择在廉价的出租屋里消极度日。
他的积蓄不多,留给他的路只剩下了两条,振作起来,找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或者混迹与安普顿的黑暗之中,只不过以他先前的身份来看,最后一条路并不好走。
有些悲惨的生活,但从过程和结果来看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在现今的时代下,尚未踏足社会的人会拼命的提升自己的技能,以求自己在毕业时能够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而已经立足社会的人也在拼命地提升着自己的技能,以求在那些如虎如狼的新人面前保住自己的工作。
鬼白衣揉着太阳穴,将那份多余的情绪从脑海里甩出,继续刚才的思考。
首先发现死者的是一位老人,据说那位老人在年轻时曾是一位帮派成员,手上还有几条人命,即使在安普顿也属于狠角色。
也正是这种狠角色,安普顿的巡警才得以获得一个没有被破坏的现场。
当姗姗来迟的治安巡警来到现场时,染着血腥气味的鲜血画卷让所有警员将自己的隔夜饭给吐了出来。
鬼白衣拿起卷宗,随手翻了一页。那上面记载的内容很详细,旁边还有从现场拍摄的照片。
她的视线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目光有些涣散,无形的力量仿佛海浪在周围荡漾,拍打着现实的壁垒,外面的风雨灌入其中,火焰在一旁升腾,泥土重新聚合,为沉思中的鬼白衣拟造出一个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环境。
像是迈步进入了房间,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被新鲜的血给染红,很难想象,一个人竟然有如此庞大的出血量。
她向里面看去,这是一间标准的出租屋,房间不大,只有一间卧室,床铺和其他家具都挤在一起,活动空间很少,转个身便能将一切景象收入眼底。
此刻这间出租屋像是被人用力摇晃过的存钱罐,桌椅被打乱,上面染着血,像是炸开的血包,墙壁上也满是鲜血的刮痕,木质的家具像是被人用力扯碎,碎渣混合着鲜血,像是隐藏在血肉间的骨茬。
她缓缓移动视线,看向床铺,深色的床单在鲜血的浸染下呈现出一种不详的黑红色,尸体静静地躺在床铺中央,周围有着血液喷洒汇聚后的血潭,肆意流淌的鲜血在地面勾勒出某种花纹,让摆放在中间的尸体看上去像是献祭给邪神的祭品。
鬼白衣缓步上前,打量着这具尸体。
受害人的尸体已经难以辨认,凹陷的眼眶,被手掌揉碎的眼球,用巨力掰断的肋骨和伸进胸腔被握折的脊椎,掏空的内脏与拔出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