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推进

浓雾宛如灾厄降临般重新将安普顿揽入海中，灯光穿透浓雾，漫射开来，形成一片朦胧的光影。风从浓雾中吹来，像是巨兽的呼吸，只不过它是冷的，而非异兽森林那般灼热。

鬼白衣转过身，充当手杖的雨伞已经被她握在手中，伞鞘里藏着那把细窄的长刃。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但当欧若琳看见这些在雾气中行驶的电车时，还是有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在白天，电车将工人输送到他们的岗位，在傍晚收获疲惫的工人。夜晚，数不清的打手与枪手沉默的坐在电车上，当黎明的朝阳将天际映红时，他们则会携带着廉价的血浆重新返回这些钢铁长蛇中。它运载着安普顿的人与物，生命与死亡在其上流转的，一如安普顿的内环与外环。

路灯在此刻一一熄灭，应该是没人理会的宵禁又提前了，也可能是安普顿郊区那令人头疼的电力故障。

“既然人齐了，那就出发吧。”黑暗中，有人轻笑道。

车门打开，黑衣的侍者出现在门口，微笑地看着他们，贝伦熟练地拿出四枚代币，两新两旧，交到侍者手中。

安普顿的暗面混乱但却遵守一定秩序，尤其是在货币这一方面。为了避免当局的追踪，人们会在暗面将三国的通用货币兑换成各种各样的代币，这是某种凭证，在安普顿的地下银行中，他们能用这些代币兑换成合法的钱币。

代币的发展，逐渐取代了安普顿地下的货币体系，这种制度十分好使，它既可以当做取钱的票据，也能够当做某种宴会的门票，例如那场盛大的宴会。

电车内部是血红色，上面填满了邪祟的涂鸦，血红的眸子被包裹在奇形怪状的眼眶中，盯着车上的乘客，那种诡异的感觉萨沙曾在那枚徽章上曾经感受过。

现在这列电车隐藏在被浓雾包裹的黑夜中，漆黑的外壳充当了它的迷彩。进入车厢，暗红色的灯光让人感到迷醉，像是祭祀前的狂欢，而他们便是即将踏上祭台的祭品。

这个时间点虽然还不是雾气最浓的时候，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能见度已经降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电梯宛如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沿着偏僻的轨道前行，避开一波又一波巡逻的骑警，接上一批批贵客，朝着预定的目的前进。

萨沙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电车里的灯光有些古怪，大家也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华丽的车厢里，隔音的挡板在电车上分隔出了一个个小型包间，让人能够在其中自由交谈。

“你现在模样不比她好多少。”鬼白衣看着萨沙这幅模样，忍不住调侃道，从上车开始，四人便分成两组，贝伦和欧若琳一组，她和萨沙一组。

“第一次看见实物，情绪有些变化总是难免的。”萨沙抚摸着墙壁，对于类似的东西她只在情报局的卷宗上读过几次。

“即使是意识到了对面是什么，即使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在暴利面前总有人会丢掉自己的立场，成为逐利的畜生。”萨沙回想起了自己在行动组中得到的信息，血牢神社，潜伏在安普顿内部的异教神社。

他们和其他结社一样信仰异兽，但和其他结社有所区别，他们会从异兽的血肉中提取出一些特殊的物质，这些物质是良好的致幻剂，效果好，持续时间长，而且廉价，几乎没有什么成本。

有人看中它带来的利益，选择与其合作，利用自己的权势让这种致幻剂侵占了安普顿的市场，然后从中攫取丰厚的利润。高昂的利润让人眼红，于是暗中的战争因此发生。为了利益，人类爆发了战争，这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他们所争夺的竟然是异兽的遗产。

越来越多人加入了这场战争，于是在最后，所有人都默认血牢神社恢复自己的独立。现在安普顿所盛行的致幻剂中，大部分是以血牢神社提供的致幻剂为原料，然后再在其中加上自己独特的配方。

血牢神社的原料也会随着时间迭代更新，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类似的宴会召开，在那上面会有新的成果被分享，届时安普顿的大多数有头有脸的人们都会来到这里，参加这次宴会，就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