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暴起
“就不怕我反悔吗?”面对鬼白衣的警告,里德不为所动,反过来威胁道。
似乎是为了附和里德的话,周围的枪手纷纷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她们。
“我听白衣说过,你们这些混迹于黑暗中的人,最看重的便是尊严。正如你所说,我们能够坐在这里,是因为我们都想从对方手中获得某些东西,所以厮杀不是手段,而是事情终了后的结局。但现在,结局尚未抵达。”
萨沙插嘴说着,被无数抢指着,她淡蓝色的眸子依旧平静,她看着里德,像是能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将死之人的尊严,似乎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里德握着转轮手枪,刚才鬼白衣向他展示过这柄手枪的威力,以它的口径和子弹装药,即便是普通子弹,也能一枪击碎野牛的颅骨,而换装了高阶火药的子弹,甚至能够将一头冲过来的野牛给扯得粉碎。
“那不妨你猜一下,我们这次来了几个人。”鬼白衣无视周围的威胁,预料之中的事,没有大惊小怪的必要。
“这算是威胁吗。”虽然里德的脸被面具遮挡,但鬼白衣猜他面具下的表情一定十分难看。
“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动的手脚?”鬼白衣反问道,声音带着几分嘲弄,“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不了解你们的利益网,我背后的力量可不是摆设,今晚坐在这里不是因为我的疏忽,而是因为我需要这样做。”
鬼白衣一声声说着,像是一记记重锤,不断地对里德施加压力。
“其实这场赌局已经结束了,里德先生。”萨沙倒是很好说话,她不像鬼白衣那样咄咄逼人,“虽然我赢了,筹码是你我双方的生命,但我们其实可以不用剑拔弩张,后坐力这么大的手枪我也用不了。不如就这样坐下来,按照之前的赌约,回答我们几个问题。恰巧,您不是也在拖延时间吗。”
萨沙说着,配合着鬼白衣将一个台阶扔在里德脚下。
“你们想问什么。”里德似乎一直在等待这句话,萨沙话音刚落,他便颓废地坐回沙发,那柄转轮手枪就这样留在了里德手中,枪口朝下,或许换成一根香烟会更适合他现在的模样。
“你们的教长是谁,他在哪儿,那位神使又是什么。”鬼白衣略微思考一番,朗声问道。
里德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离开沙发,站在高台的边缘。
这里能够直接看向下面的情况,舞池里的人群翩翩起舞,边缘的人群带着面具相互交谈着,享受着会场提供的精致美食。而里德就像这里的皇帝,站在高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国的居民。
他们渴求他的施舍,而他手中也刚好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诸位。”里德用力拍着手,或许是因为自身的权能,也可能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刻,总之他的声音成功压制住高台下的喧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人群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仰头看着高台上的里德,会场除了边缘的乐队演奏的曲声外再无任何声音,静悄悄的,就像投喂前的野兽。
萨沙有些不安地向鬼白衣靠去,鬼白衣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敲击着萨沙的手背,传递着某种信号。
“今夜我们齐聚于此,是为了同一个目的。现在我宣布,真正的宴会,现在开始。”里德高声宣布着,伴随着阵阵欢呼,真正的宴会就此拉开帷幕。
更加盛大的音乐就此奏响,像是激励士兵走向战场的鼓点,侍者们举着托盘步入会场,锃亮的托盘上不再是好酒与美食,而是血牢结社最新提炼的致幻剂。
按照往常的习惯,这些致幻剂将会逐步取代现有的市场,成为新的财富源泉,而他们将会成为新的既得利益者,将那些年老衰弱的对手拖下高椅,踩在脚下。
当然,在这之前他们要亲自体会一番,这才是他们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
大功告成后的狂欢,往往是最为疯狂的,而且也是最容易乐极生悲的。
“我们的教长很神秘,说实话,从我加入这个结社开始,我就没见过他真正的样貌。他很神秘,发布命令也往往是通过第三者,或者说其他媒介。老实说,有时候连我都认为我们真正的教长就隐藏在我们当中,他暗中观察着我们,发布命令,指使我们去达成他的目的。”
里德扶着栏杆,看着高台下的景色,声音变得悠远惆怅,像是旧大陆的吟游诗人。灰色雾气从地下升腾而出,围绕着陷入狂欢的人群,随着腿脚失重意识朦胧的众人一起起舞,像是连接天国的阶梯。
那是行动的信号,亦是引燃旧世界的第一缕火星。
“所以你说连一个问题都没法回答,是吗?”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幽静的气氛,下方舞台的乐曲正在变得逐渐激昂,随着致幻剂以各种方式注入体内,虚幻的天国正在向这些人招手,欲望、恶念、理想在其中都会被一一满足。
而在高台上,肃杀的气氛变得异常浓厚,枪手们将武器对准沙发上的两人,黑暗中各种武器反射中狰狞的冷光。
“这么说也不对,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位置,但我有办法送你们过去。”里德重新坐回沙发,此刻他气质发生了变化,像是之前的他,自信,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尽在掌握中的笑容。
“什么办法。”鬼白衣手里握着酒杯,视线隐藏在注满猩红液体的酒杯后。
“当然是用通往地狱的灵媒。”里德的声音突然变得阴狠,他举起手枪,枪口指向鬼白衣,在两人淡漠的眼神中,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高阶威力弹,这种距离下没有人能够躲过,即便是鬼白衣也不行。
但第六枪,依旧没有枪火迸发出。
里德眼中浮现出一抹诧异,随后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以及恐惧。
他被骗了,他的小心思对方早有预料,但对方也不拆穿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就像在看待一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