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是异兽的权柄,是那个戴上王冠的国王。抛去那些神话的意象,仅从科学角度来说,为了处理整个集群中那庞大的信息流,那些高等级的异兽不仅体型要比低等级的异兽大,同时它们也拥有着更加庞大的大脑。
那是整个集群意识的中枢所在地,就像不断堆加机组的计算机,处理着从各个方向反馈而来的信息。
枢纽异兽要比一般的异兽强大,因为它要承担着整个集群的信息处理,所以它大脑的大小要远超同级的异兽。
同样的,枢纽的出现往往意味着这个集群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所以它会随着大脑一起进化出强大的躯壳,来保护着自己的大脑。
在必要时枢纽异兽甚至可以短暂封存自己的脑组织,将所有养料全部用于战斗,以增强这幅躯壳的力量。
彼时王血在它体内流淌着,它暂时拥有了王级异兽的权柄与力量,身躯都在向王级异兽攀升,就像旧时王朝中的摄政王。
但那是正常情况,鬼白衣打断了它的蜕变,感知到危险地它先一步突破了束缚它的茧衣,所以它身上的一部分才会依旧保留着宿主的模样。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它的脑子呢?那个能够统筹大半个王级集群,让集群异兽能够暂行王权的脑子呢?
“仅凭现在的武器,我们很难对它造成致命伤,所以想要真正杀死它,必须找到它的弱点。那可能是它全身唯一不设防的地方,就算设防也没关系,说不定它的心脏和大脑都包裹在那个部位。”
鬼白衣看着那具躯体,肋骨突破胸腔形成步足,根脉在胸腔里搅动,小腹化为了进食的口器,而那个人类的头颅,看上去更像是伪装成原来模样的口器。
人类的体腔内容纳不了其他器官了,新的器官只能安装在体外,鬼白衣观察着异兽那些畸形的肢体。化为镰刀的腿脚,化为长鞭的手臂,容纳进食触手的腹部,容纳步足并且从正面突破的胸腔。
鬼白衣将视线投向了她最为疑惑的地方,黑色的发丝随着异兽的动作微微摇摆,如果忽略掉那恶心的一切,这不啻为一种青春的美好。
炎热的夏日里,凉爽的风吹起,牵动着清香的发丝,将那光滑美好的脊背暴露给身后的路人。可现在,你的脊背上会有些什么呢?
鬼白衣抽出了手枪,视线锁死在被黑发笼罩的脊背,枪口随着异兽的身躯移动着。
“找到你了吗?”鬼白衣看着黑白世界中的彩色线条,轻声念叨着,扣动了扳机。
炽热的弹头在刹那间便命中了目标,异兽反应剧烈,步足疯狂地搅动,胸腔在那股力量下要被撕裂一般,根脉相互摩擦搅动,像是将要折断。
而那对镰刀挥舞地也更加疯狂了,但微微抽搐的触须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它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有效果。”贝伦心中一喜,大喊道,而诺维奇也趁此机会退守到鬼白衣身边,微微喘息。看得出来,诺维奇在面对那头枢纽型异兽时也略感吃力。
“多少有点恶心。”鬼白衣看着长发下的事物,没有光滑的脊背,有的只是一个类似肉瘤的东西。
此刻那个肉瘤微微搏动着,像是心跳,可表层给人的感觉又像是大脑。两种事物汇合在一起,此时那个伤口正在缓慢的愈合着,给人强烈的冲击。
“诺维奇和我去拖住它。贝伦,你发起最后一击。”鬼白衣声音带着些许冷意。
“我来?怎么做?”贝伦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们三人的权能都不是直接的杀伤性权能,严格来算的话,鬼白衣和诺维奇的权能还勉强和杀伤性权能沾点边,而他的权能则与这些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给你,身为达莱斯军情处的人你应该认识它。”鬼白衣说着,将手提箱扔给他,里面还有最后一把钢铁之怒。
贝伦呆呆地看着箱子里宛如小炮的枪械,他当然认识这种暴力的武器,事实上达莱斯军情处也有意仿制这柄武器,但碍于成本和使用限制,这玩意无法大规模普及,只能作为实验性武器偶尔在战场亮相。
“不能直接杀死它?必须要命中弱点?”诺维奇端详着钢铁之怒,好奇地问道。
“我曾尝试着用这东西猎杀过它。”鬼白衣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随手指向还保留些许生机的胡赛,“结果连这种劣质的异兽都没能一击杀死。”
“毕竟那不是猎杀个体的独头弹,而是群伤的霰弹。”诺维奇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