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点了点头,他抬起手,一抹辰光在掌心之中涌现而出。
那抹辰光看不真切,但是散发着一股肃杀万物,无物不可斩的恐怖气息。
他抬起手,一指点在顾长生的眉心之处。
“待到你积蓄足够的气运,便以那日你在天道空间之中攒聚的天道碎片为引,引动这一缕天意即可。”
“儒家气运在离阳那座上阴学宫之中,道家气运在造化道门,佛家气运你已得忘忧馈赠,便不需要重新寻找了。”
身影淡淡道。
话音落下,一缕清风拂过,身影重归云烟,剑心冢的天道意志瞬间消散一空。
“十万年了。”
声音飘在空中,转瞬消失不见。
顾长生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眉心之中那一缕天意。
他看向剑心冢内沉睡的李心月,随手拂过,裹挟着天道之力,以那一柄心剑为媒介,一缕缕剑灵之气自剑心冢各处缓缓渗透入李心月的体内,帮助其重新构建剑心。
生的气息浮现在她的四周。
......
小院之中。
李寒衣看向南宫春水,欲言又止。
南宫春水温和一笑,轻声道:“何事不解?”
李寒衣问道:“师尊,当年天启城内,为何会有这事?长生他可是有何危险?”
南宫春水笑着说道:“当然是因为三教,这九州界只是一处小小的池塘罢了,只是这一场独孤唯我开的局,能不能落子收官,还要看最后一战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李寒衣,“当年我神游九州,收下了你们三人,便是觉得这少年江湖,在年轻人的身上,怎么过了这些年,你倒是陷入到了东君的心结之中。”
“他一直想要寻那孟婆汤,便是因为遗憾长存,你莫要学他,一梦醉醒,终是一场空。”
李寒衣沉默不语。
南宫春水温和一笑,“当年之事已经在你心中,遇事不决,看一看你的心。”
“俗世之念,若是困缚住了你的心,便用你的剑,斩了。”
南宫春水化为虚影,消失在了这剑心冢内。
“替我转告那两个小子,在北离这座朝堂,但凭本心即可。”
但凭本心,凭心而动。
这似乎是雪月城一脉的传承。
长辈不会过问小辈之间的仇怨,一切因果仇怨,由下一辈的人自己决定。
当年对于百里东君三人是这样,如今对于顾长生也同样如此。
李寒衣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明悟。
“师尊,弟子谨记。”
“师尊,您何日回雪月城?”
但是这一句话,却是没有得到回答。
同时也是随着二人的离开,一切异象消散不见。
那托浮于顾长生阳神手掌之上的剑心崖,轰然落下,激起漫天烟尘。
顾长生收起阳神,有了那一缕天意之后,倒是不用在阳神之上设下封印,而是可以以解封六道封印的状态存在。
此刻的顾长生,才可以说是天下第一。
三教不出,人间无敌。
顾长生落于小院之中。
李素王与李寒衣二人迎了上来。
“长生,如何了?”李素王急切的问道。
顾长生回答道:“天道反噬尽数消散,只需要以剑心冢千年剑灵之气蕴养三日,便是可以重新凝练剑心,届时伯母便是可以苏醒过来。”
李素王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因为天道异象,此刻剑心冢已经乱成了一团。
李素王作为剑心冢冢主,需要亲自出面。
所以也并未在这小院之中久留,直接便是离去了,将这小院留给了二人。
李寒衣的走到顾长生的身边,担忧的在顾长生身上来回打量。
“长生,有没有受伤?”
顾长生摇了摇头,笑道:“无事,只是些许天道反扑而已,以我此刻的修为,没有任何的阻碍。”
她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顾长生笑着说道:“师尊不必太过担心,三日之后,伯母便是会苏醒的。”
李寒衣坐在秋千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剑灵之气汇聚的剑心崖。
“长生,那一日我无故离开,你是否生我的气?”
顾长生摇了摇头,“不生气。”
李寒衣轻声说道:“记忆没有解开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娘只是剑心受损,所以我想要将止水剑法修炼到第三层境界,到那时便可以凭借剑心诀以及心剑,唤醒娘亲。”
“但是有你在身边,我却是一直没有办法破境,甚至隐隐有境界消退的情况。”
顾长生有些诧异,“是因为我?这是为什么?”
李寒衣转过脸,美眸仔细的看着顾长生,伸出玉手,轻轻拂过他散落在一旁的发丝,“因为我无法正视自己。”
“你我二人终究是师徒。”
“有时候我都在想,其实要是当年没有拜到师尊门下就好了。”
顾长生闻言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可不行!”
李寒衣有些诧异的问道:“为什么不行?”
顾长生低下身子,凑到李寒衣的耳朵旁边,轻声道:“那样的话,师尊岂不是会一直在这剑心冢内练剑,那样我就看不到师尊了。”
“万一师尊碰到喜欢的人,我岂不是要抱憾终生?”
李寒衣俏脸之上闪过一丝红霞,羞啐道:“不正经的徒儿。”
顾长生哈哈一笑,伸出手,将李寒衣抱住。
李寒衣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是倒在了顾长生的怀中。
她将臻首贴在顾长生的胸膛之上,安静的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顾长生靠在一旁的秋千绳之上,悄无声息的睡着了。
李寒衣抬起头,看着顾长生的侧颜,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正视自己的本心。”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