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有人在人群中喊道。
“还能不能想出点新花样!”岳文笑嘻嘻地看看阮成钢,进了村委会。
“全体村民注意了,全体村民注意了,大家都原地站好,原地站好,请老书记带人去救火,请老书记带人去救火。”
老书记把烟袋往口袋里一插,“民兵连,跟我去救火。”一时间,岳文突然感觉老书记背也不驼了,腰也不弯了,精神抖擞,威风凛然。
村委会外的群众慢慢恢复了平静,对于老书记,他们很有信心,这一信心,是多年来养成的,且从未改变。
天上又开始飘起雪花来,胡开岭跑了回来,呵气成雾,一身雪花,“矿上的工人堵在人家门口,不让人家出来。”
收买不了就恐吓,在意料之中,阮成钢笑道,“曹雷,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面对蒋晓云的顶头上司,曹雷只有巴结的份,他急吼吼喊了几个协警,跟着村里的人走了。
“还有几个人不在家里,说是一大早就出门了。”胡开岭面有忧色。
“出门?不是事先都通知到了吗?”阮成钢很不理解。
“阮大队,您是警察,不了解农村的实际情况,”岳文见胡开岭很是尴尬,忙解释道,“农村可不象机关,更不象你们警察,实打实地讲纪律,这在农村,如果开会,一不能耽误农活,二不能耽误挣钱。”
“可是现在哪有农活?”阮成钢不解。
“有人家里有大棚,他老婆说是先到大棚里去看看,”胡开岭急忙说道,“还有出去赶集的,不是马上过年了嘛,去卖春联了,卖炒瓜子了!”
“我靠!”阮成钢骂了一句,可是骂后,自己不知为什么,他生不起气来。
“可是,还有几个,说是一大早让车给接走了。”胡开岭看看施忠孝那边。
“不管怎么说,得把人找回来,不能连会都开不成吧?费这么大力气,会都开不成,我们在区里再成了笑话!”阮成钢有些着急。
岳文笑道,“阮队,你放心,放一百个心。”他低声对胡开岭说了几句,胡开岭立马板起了脸,走进了村委会。
村委会里,胡开宏正与一个村民代表低声说着什么,见胡开岭进来,脸上顿时有些惊慌,胡开岭也不客气,上前象抓小鸡一样把胡开宏提到一边,二话不说,“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
会议室里的街道干部都看愣了,几位村民代表也吓住了,胡开宏更是脸色苍白,语不成调。
“前街二大爷、明俊媳妇、成波,都上哪去了?”胡开岭威风凛凛,怒目圆睁。
“我……”胡开宏有些慌乱,不住用手搓着发红的双脸,却不敢还手。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在背后搞的小动作,警察都看在眼里,街道上的领导也都知道,”他看看坐着的几个村民代表,“背地里下手,惟恐天下不乱,让我知道,让岳书记知道,那就是自己挖坑往里跳,自己把自己埋了!施忠玉以前的的下场你不知道?!”
几个村民代表都不敢正视胡开岭的目光,胡开宏却是象被击中,过了半晌,嗫喏道,“我跟他们说,今天街道交新农合,让车把他们拉到街道去了。”
胡开岭狠狠地盯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岳文见他这么快就出来,惊讶地问,“这就完了?”
胡开岭恨恨道,“吃打不吃敬的东西,要搁平时,非揍他不可,噢,对了,胡开宏在村里管着交新农合,他让人把这几个代表都带到街道去了。”
岳文看看打谷场那边渐渐消逝的浓烟,再看看施忠孝,“那就让宝宝让他们回来,呵呵,他们就这点本事吗?我还以为能闹出多大的花样来呢!”
阮成钢也笑了,胡开岭看来心情也不错,笑着笑着,他的笑容却突然收敛了,二刚正发疯似地朝村委会跑过来。
“快,快,开忠家的大棚着了!”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村里有几家种大棚的种植户却是都坐不住了,一村人沾亲带故者居多,瞬间,一帮人就冲向村西,村委会里的村民代表只剩了三个,也个个都坐不住屁股了。
看着胡开岭阻挡着,一个代表哭丧着脸说,“胡主任,俺连襟家着火,你不让我去救,明天俺丈母娘还不得把俺骂死?”
另一个接口道,“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家家里着火,我们不能在这干坐着,这会,下午再开不行吗?”
“不行,”胡开岭吼道,他看着阮成钢接起电话,声音小了下来,“有老书记带着民兵连救火,你们怕什么?有事,我跟你丈母娘解释!”
阮成钢拿着电话走到一边,曹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阮大队,矿上的工人跟村里的干部起打起来了,我们拉不住……”
“我去看看,胡哥,你去帮着老书记救火,反正人一时半会也到不齐,靠,这动静还越闹越大!”岳文看看阮成钢,阮成钢无奈地点点头。
就在他走出村委会时,他自己的手机也响起来,他心里没来由一阵收缩,心里暗道不妙。
“岳文,检察院来电话,让你过去趟。”电话传来祝明星的声音。
“检察院?找我?有什么鸟事?”岳文惊奇道,“呵呵,他们应该去找领导,找我干什么?”
“说是有情况需要了解一下,蒋书记说让我陪你过去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