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以杨国安的能力,这么一把年纪了,又怎么能只当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呢?
要不是他自我沉沦,自我放弃,其成就要远比现在要高得多。
这也是于海一直对这个徒弟恨铁不成钢的原因所在。
有时他甚至想一把扯过自己这个倒霉徒弟的耳朵,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地骂给他听。
但如果脏话能够骂醒杨国安那颗蒙了猪油的心,于海早就破口大骂了。
只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能让杨国安振作起来的远不是其他人,而只是他自己。
也正因如此,于海才不愿林泽也卷入到这件事情中来。
虽然他也清楚林泽是为了帮师父排忧解难,但为了这么一件没有转机的事情,再把林泽这么一颗好苗子搭进去,那可真是太不值当了。
于是于海依旧固执且坚定地拒绝了林泽的提议。
“什么叫试一试总还会有机会?这几年,你师父,包括我,甚至整个市局,为了破这个案子所做出的努力和尝试还少嘛?”
“但最终结果是什么,你也清楚,不过是徒劳无功,空耗人力而已。”
“我清楚你想为你师父排忧解难,但你要知道理想和现实之间,总还是有差距的。”
“我不希望你再走你师父的老路,也不希望你将心力空耗在这件无用的事情之上。”
“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何必纠结于这件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不放呢?”
面对于海的好心劝解,林泽没有反驳,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脑袋,眼神坚定且不容躲闪,缓缓开口问道:“于局,这件事情在您的心底真的过去了嘛?”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将于海问的哑口无言。
真的过去了嘛?
真的过去了嘛?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真的过去了呢?
那个案子可是生生废了自己两个徒弟!
那个案子可是耗费自己和整个市局数不清的心力和人力。
那个案子可是让自己每逢雨夜都会惊醒的,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的存在。
这八年来,他每时每刻不在想着将那个案子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能亲手把那个罪犯送进监狱,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所以,那个案子又怎么可能在他心底轻易过去呢?
他不干,他愤恨,他怨怼。
可是……
到头来他又能怎么办呢?
良久的沉默已经彻底向林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而林泽又何尝不清楚,这件事情压在于海心中所带来的痛苦,其实丝毫不逊于其给杨国安带来的折磨。
只不过他没资格像自己的徒弟那般任性,可以轻易地对一切都不管不顾,然后躲进派出所里当个无忧无虑的所长罢了。
于是林泽语气极度不温柔,但又带着不可否决的坚定与决心,“于局,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试一试,我承诺一定会尽我自己的全力,还这件事情一个真相大白。”
…………
不知为何,耿辉的右眼皮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上上下下地跳个不停。
虽然他并不封建迷信,但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个说法还是让他心底惴惴不安。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下班刚回了家,平时活跃跳脱的哈士奇破天荒地没有摇着尾巴猛个劲地往自己身上扑,反而耷眉臊眼地蹲坐在墙角,一动不动,察觉到自己的视线甚至还眼神讨好地朝自己咧嘴笑。
这种情况应该是闯了大祸,但结果自己巡视了一圈,没拆家,没掏垃圾桶,也没乱拉乱尿,一切完好以瑕的就跟无事发生一样。
但其实往往这样,背后才酝酿着一个更大的“惊喜”,时刻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
毕竟有时未知的危险,往往才是最为致命的那个!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在案前工作至夜深,他才将明天做面点所需的馅料制作调配好。
面团也该醒发的醒发,该揉搓的揉搓,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就待明天一早再完成最后的定型熟制。
白案于他来说最开始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但当贩卖粉末挣了大钱之后,这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兴趣爱好。
每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忙忙碌碌的做些面点,卖东西的时候再和那些顾客聊聊天,侃侃大山,日子过的倒也充实有趣。
将开好的酥皮装进冰箱冷藏室里,耿辉脱掉厨师帽和身上的白大褂,洗了把脸,净了净手。
企图让冷冽的自来水平静一下不安的心情,但到底作用不大。
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机,思前想后了好一阵,他才慢吞吞地拨通电话。
电话那头,铃声响了好一阵都没有接通,直到最后话务公司那一成不变的“您所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响起,他才按下了挂断键。
皱眉疑惑,自言自语道:“这个张吉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接电话?”
犹豫了一会儿,他才再次按下拨通键,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
而此时分局内,一名警员大步狂奔进局长办公室,单手倚着门框,气喘吁吁地说道:“局……局长,嫌犯张吉的手机接收到来电,而打电话的人好像是耿辉!”
今天本来是要进展剧情的,但刷视频的时候意外刷到了那个公大禁毒专业的新闻,虽然底下评论有人说这是谣言,但还是忍不住的心痛,所以夹带了一点私货,抒发一下情感。哎哟,国泰民安来之不易,向人民警察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