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草民以为,蜀王那些部署,将范刀暂时控制在西域,心思并不单纯。草民总感觉,他们再变相向范家,或是想要通过范家,向朝廷表明什么。否则,他们也不会放范刀的信使进关。陛下,草民以为陛下应该好好琢磨一下,他们目的究竟是什么才是。草民总感觉,他们此举不是无的放矢。虽说的部下,现在多为西域诸部族。但高层却都是汉人。”
“蜀王一死,他在西域的部下,就成了一群无根的浮萍。蜀王在西域,这些年又没有一个后裔留下。他们内部现在估计也乱了。有些人,想要回大齐是必然的。毕竟,这里才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根都在大齐。蜀王在,还有一个主心骨。而且蜀王驭下的手段,极其残忍。那些人即便想要东归也不敢。如今蜀王不在了,他们想要东归返回大齐。”
听着家主的分析,黄琼却是一时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手,看着这间客厅墙壁上的楹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才对家主道:“他们想要做什么,现在判断还略早一些。现在的问题是,确定蜀王是够真正的死了。朕希望,范家能够配合南镇抚司,将此事查明。朕知道,在一些事情上,范家比南镇抚司更有办法,消息也更加的灵敏。”
话音落下,黄琼突然转头,看着面前的家主,却是一笑道:“派人告诉范刀,他在西域一切以他的安全为重。不该插手的事情,千万不要去插手。朕知道,你们范家在蜀王的部下之中,肯定是有自己的细作。但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狗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如果那边需要他做这个桥梁,为他们与朝廷之间传话,先应承下来再说。”
“一切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为首要的事情。如今出了这个事,朕要赶回京城处理此事。朕明儿,便要返回京城了。范家在西域,有什么需要朝廷支持,派个人往京城送个信便是。老家主,没事也可以去京城逛逛吗。有些事情,不是非要范夫人出面。朕当初能扶持起来范家,这个胸襟还是有的。只要范家有些事情,别做的太过,朕还是能够包容的。”
黄琼这个话,无疑变相给了范家一个保证。只要范家自己不要太作死,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朝廷确切说是这位主,是可以保护他们,以及他们家产周全的。而听到黄琼这个话,家主一直紧张的心,终于彻底的放下了下来。他知道,范家就算规模做的再大,以后大致基本可以高枕无忧,不用在担心被这位主有一天秋后算账了。
而就在黄琼准备离去休息的时候,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却是走了进来。在恭恭敬敬的,对着黄琼行礼之后。才一躬身对着家主道:“祖父,祖母与母亲让孙儿来寻您。您身子骨最近一直不好,刚刚一场大病才初愈。祖母与母亲,让孙儿监督您早日休息,千万不可多操劳。母亲说了,便是陛下,也要多体谅祖父主持一大家子的事情辛劳。”
见到这个男孩,黄琼却是心不由得一动。再仔细一看,这神色儒雅,很是有种飘逸感觉的男孩儿,在神色上与南宫媚极其相似。而且骨子里面,还有三分自己的相貌。便立马知道,这恐怕是南宫媚给自己诞下的那个儿子。招了招手,将男孩子招到自己身边,却是笑道:“你便是范刀的长子?有没有读书,最近都读了什么书,有没有习武?”
听到黄琼的询问,自然不知道自己与面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的男孩,却是躬身道:“回陛下的话,草民一直都在读书。草民读的书,都是祖父于叔父亲手挑选的。草民现在在读《春秋》、《论语》,还读了《唐诗》与《算经》。家中专门请了一名退休翰林,掌管族学。也是草民的授业恩师。祖父要求,草民现在以学文为主,学武为辅。”
这孩子虽说年纪尚小,可一举一动相当有规矩,谈吐之间也相当的有礼貌,很是有眼有板。听到这孩子居然读了《春秋》和《论语》,黄琼倒是兴致勃勃的,随口考校了几句。却发现,这孩子学识相当的扎实。虽说因为年纪还小,所以对书中意思,理解的还不透彻,可也有自己的考虑。对《唐诗》,更是基本上张口便来。越考校,黄琼对这个孩子越喜欢。
只是,无论在喜欢,可面对这个孩子,黄琼也知道,自己示不能相认的。很是满意的摸了摸这孩子的头,犹豫了一下之后。伸手从手腕上,将一串寒玉念珠摘了下来。伸手给这孩子带上后道:“要想真的不让祖父太过劳累了,就好好的读书习武。这样,才能将来为祖父母和父母,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