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值。
周易没有去春风楼,驾云返回清风小筑。
院中。
仙桃树居中,树荫如华盖。
月桂树缩在一旁,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妇,不敢舒展枝叶。
“喵!这龙鱼干不错,你小子有心了。”
猫九翘着二郎腿,滚滚当座椅,品尝过段尘奉上的鱼干,一抹储物戒指:“这瓶灵丹与你,继续努力。。”
“猫爷放心,小段我每日都去钓鱼。”
段尘接过灵丹瓶,嗅了一口丹香,至少是五品灵丹,拍马道:“这洛水龙鱼也是不凡,听闻是给猫爷品尝,一个个的不要命的上钩。”
“你很不错!”
猫九满意点头,比起只知道练剑的左川,段尘看起来更顺眼。
仙桃树下,盘坐两人,一少年一中年。
长剑横放膝上,各自并指做剑,施展剑气互相杀伐。
铮铮铮……
剑气声不绝于耳,多数时候左川攻伐,却始终破不开洛黎剑气。
左川在清风小筑外等候仙长,一月之前,遇到了斩妖除魔归来的洛黎。
二人同为剑客,忍不住论剑比斗。
左川自底层摸爬滚打,从九流剑术开始修行,数十年悟剑,又经大乾剑经点化,剑气施展不拘一格,天马行空。
洛黎出身名门,一接触就是直达上三品的武道秘典,后拜入真仙门下,所听所学皆是世间最上等,剑术规矩方圆,无懈可击。
二人论剑,恰好互有有裨益,于是相约每日仙桃树下斗剑。
忽然。
洛黎剑招一变,如羚羊挂角,剑气从不可思议处转折,穿过左川护身剑气。
眼见剑气要割破左川喉咙,一旁的神牛甩了甩尾巴,五色灵光刷过,剑气消弭散去。
洛黎起身抱拳:“左大侠,承让!”
“不愧是仙人弟子,如此进步神速,左某自愧不如。”
左川输的心服口服,论实力他是四品巅峰,洛黎不过初入五品,又修行数十年剑道,竟然会输一筹。
一月前与洛黎斗剑,左川胜的轻松,半月前胜的辛苦,如今竟然偶尔会输。
“先生教得好。”
洛黎取出一牛皮壶醉春归,打开盖子,对着神牛说道:“牛爷,喝酒。”
哞!
神牛叫了一声,醉春归自行落入口中,咂了咂嘴,传出一道讯息。
洛黎顿时听懂,说道:“牛爷放心,那义气庄的正气酒,过些时日就能酿出来。”
洛黎与猫九不同,努力修行,遵照周易指点斩妖除魔,数年时间在洛州江湖,已经有不小名声。
炼气五品在清风小筑当中,属于垫底的层次,放在江湖上就是武道宗师。
前些时日,洛黎帮助正气山庄的庄主,斩杀了发生尸变的祖宗遗骸。宴中听闻山庄秘传的正气酒,知晓先生、神牛好酒,便委托酿造几坛。
这时。
周易云朵落下,院中诸人顿时安静。
洛黎、左川三人躬身施礼,猫九一跃落入周易怀中。
周易抚了抚猫九,说道:“左道友,打算今日离去?”
“叨扰仙长数日,请教剑道疑惑,已经感激不尽。”
左川说道:“左某近日听流民喊冤,金华有贪官作恶,准备去看一看。”
周易从苍粟渊回来后,见过等候许久的左川,交流一番之后,脾性相合,很是不错,否则可不能随意进入清风小筑。
“既然如此,贫道就不不多留了,去了金华可以去寻燕总捕,就说衡阳周易即可。”
段尘闻言,惊喜道:“仙长,莫非是门神燕赤霄燕总捕?”
周易微微点头,门神之名已经传遍大乾。
街面上已经有关于燕赤霄的话本,幼时让梨砸缸救友之类的自是不用说,还有人将衡阳案改成了评书。
当然,其中少不得避讳,去掉了斩妖都统,又将炼鬼太守换成了假的。
“谢仙长指点,久闻燕总捕大名,恨不能一见!”
左川也是面露喜色,恨不得立刻就飞去金华。
燕赤霄所作所为,极受江湖好汉推崇,所以才能招揽许多奇人异士加入六扇门。
“贫道也没什么好送的……”
周易一挥手,从月桂树下摄过酒坛,又取出一柄上等灵剑,说道:“一柄清明剑,一坛桂花酒,权当为左道友送行。”
“仙长赐,不敢辞!”
左川躬身接过酒和剑,真气运转,剑鸣声阵阵。
段尘在一旁看得眼热,又不好意思向仙人求宝,在清风小筑待了几日,可真是开了眼界。
周易屈指一点,一道灵光落入段尘体内。
“你这厮气运不俗,日后不缺宝物,便赐你一道护身灵光,生死之间可救一命!”
“谢仙人恩赐!”
段尘连连躬身,等同救命之恩。
又叙了会话,左川与段尘驾驭真气,向南方离去。
“喵!”
猫九说道:“那段尘有什么特殊,竟然让仙长赐下护身灵光?”
“气运之子,说不准踏入哪个老怪坑中。”
周易缓缓说道:“本座对那些个真仙,失望透顶,不如培养自己人!”
猫九疑惑道:“段尘性子虽正,却是少年桀骜,可不好掌控。”
“生死当前,他哪有别的选择!”
周易心思电转,那些个死过的仙佛,与其重生,不如为后辈做些贡献。
……
数日时间,转瞬即逝。
洛京有名有姓的家族、官吏,都收到了崔家请帖。
这是崔家覆灭之后,第一次大张旗鼓的举办宴会,顿时引得京都暗流涌动。
崔城覆灭,世家根基断绝,崔家族人百死一生。
崔家残余族人居住在京都,不敢抛头露面,唯恐引起景泰帝不满,不过有一品大儒崔永年坐镇,崔家亦是大乾顶尖家族。
所以崔家家主更替,吸引了许多人目光,更何况新任家主还是崔元。
大多数人都认为,崔元是崔家覆灭的导火索,也是景泰帝得以清查天目的帮凶,崔家之人必然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因此,崔元能继任家主,是崔家彻底向景泰帝屈服的信号。
世家大族心底痛恨崔元,表面功夫却不敢不做,可不能让景泰帝抓到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