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慌张来报,叶臣缓缓抽出了腰刀。
“去吧,告诉巴布泰,大清勇士,从不言败。”
斥候得令离去,叶臣缓缓抽出腰刀,坐在堂前檐下,认真的擦拭起来。
这把刀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斩了无数明军。
他为大清立下了汗马功劳,更是深得摄政王宠信,可没想到在这江南,竟败的彻彻底底。
叶臣苦笑,他终于明白,豫亲王多铎那样尊贵的人,为何选择了退却沉寂。
定是他早发现了明军的变化,知道事不可为,才借杭州之败,称病不出。
自己前去接替,多铎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果然是个老狐狸。
要不怎么人家是亲王呢,估计早就预料到平定江南,已不再是唾手可得。
自己这一败,恐怕南北要划江而治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成了大清的罪人。
炮声隆隆,这清月无声。
满城清兵惊惧,明军大显神通。
雷霆震彻,飞火袭空,打的城墙土石迸溅,终是倒塌。
早已准备好的明军轻兵动如脱兔,在数员大将的带领下,开始突击。
城墙倒塌,城上的清军全部丧生,侥幸得脱者早已心神大乱,哪里还敢抵抗,见明军杀来,撒腿就跑。
西边的锐士营也轰塌了半段城墙,大军发起了冲锋。
两面大军陷阵,清军斗志全无。
巴布泰见状,正欲撤往北城,却接到了叶臣传话。
“奉国将军,都统有话,大清勇士,从不言败!”
巴布泰一听,低沉道:“知道了,大势已去,请都统出北门求活。”
说罢,便领着身边的几千兵马掉头去堵明军。
胡一青跑的最快,率几十人杀到主街,见数千鞑子列阵以待,大喜。
“嘿,弟兄们,有大的!”
明军正要冲杀,却被胡一青拦着,清军擅射,如此街巷,硬冲必然死伤惨重。
“一炮的事,何必送命?”
胡一青虽勇,却不憨,忙令一士卒去寻本部炮伍支援。
也正巧,大军涌入城中,虎贲营一部杀到主街,见胡一青等人正在对峙鞑子,便来援助。
那哨长识得胡一青,急调所部重炮当街部署,炮口直指拦路清军。
夜黑,清军看不清明军动作,只见当面汇聚的明军越来越多,纷纷提心吊胆起来。
巴布泰心中苍凉,他四周的街巷中,都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心知今日自己要战死在此了,徒叹奈何。
不一会儿,见当街的明军向两侧让去,巴布泰心尖打颤,完了!
“快避让!”
话没喊完,就是一声巨响,炮弹穿阵而过,所过之处,不见人影。
巴布泰愤恨,又是火炮!贼娘的明军,可恶啊!
“杀!杀过去!杀死他们!”
一声困兽般的嘶吼,巴布泰亲自带着幸存的八旗兵发起了决死冲锋。
胡一青跃出,持戟奔着巴布泰就杀了过去。
两人转瞬交手,巴布泰莽力十足,长刀挥砍,重如泰山坠下。
胡一青发力招架,暗道好厉害的鞑子!
二人死斗之时,明军进展神速,迅速击溃了各街巷的鞑子,控制了南城,焦琏等人马不停蹄直奔北城门,想要关门打狗。
北城门处,清兵开城,叶臣头也不回地带着亲卫奔走。
济席哈眼神冷漠的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叶臣,默默命人关上了城门,靠门列阵,准备死战。
不多时,焦琏便出现在济席哈的视线中。
白贵、赵兴、刘起蛟三人相随。
见鞑子守在门下,焦琏眉头一动,心知定然是跑了大鱼,虽有些惋惜,但也无妨,北岸还有踏羽营等着呢。
“某乃明军队官焦琏,你是何人?”
“大清副都统,济席哈。”
嚯,副都统,也不错,焦琏一喜,当即与兄弟一同杀去。
济席哈心中一叹:明军将才济济,此战之败,乃天命也!
双方厮杀起来,济席哈亲自搏斗焦琏,却瞬间落了下风,被焦琏一枪打飞手中兵刃,枪尖抵在了心口。
焦琏也不知自己为何留了一手,看着眼前这个鞑子,竟犹豫了一下。
济席哈苦笑一声,说道:“多谢。”
说罢,胸膛一挺,自尽于焦琏枪下。
焦琏愣了一下,抽回了银枪。
亲兵正要上前枭首,却被焦琏拦了下来,道:“留他全尸吧。”
正当时,绝望奋战的巴布泰最终也被胡一青飞戟袭杀,死而不倒,立在街中。
胡一青气喘吁吁地上前拔戟,一脚踹倒了巴布泰的尸体,讥讽道:“当年卢督师身被四矢三刃,死而不倒,你这鞑子也配?”
“死了也得给胡爷爷跪下!”
说罢,便用巴布泰的刀,将其头颅砍下,揪住辫子,挽在了腰间,有将其无头尸摆成跪状,面朝北地,巨鹿方向。
西城,王兴率兵将一部鞑子堵在了城墙角落。
其将负隅顽抗,王兴也不废话,铳兵一通乱射,清军全部葬身。
尸堆之上,副都统珠玛喇奄奄一息,眼神空洞地看着夜空。
“主子......奴才.....”
寒光一闪,王兴提着珠玛喇死不瞑目的脑袋阔步离去。
是夜,明军大破宜兴,全歼城内鞑子三万五,只虏帅叶臣数骑走脱。
清军奉国将军巴布泰、副都统济席哈、副都统珠玛喇悉数被灭。
明军大胜!
香兰山大营,捷报频传,朱常淓悲喜交加。
李宝连声恭贺,可朱常淓却说道:“虽大胜,亦惨胜。”
明军十万,一战下来,死伤近四万余。
蓝田营几乎覆灭,虎贲营也伤亡大半,提督陈邦彦重伤,余者皆不同程度受伤。
正这时,御营斥候来报。
“启禀监国,溧阳发现鞑子大军数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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