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承先得蓝拜重任,心中激动不已,连连叩谢蓝拜。
在鲍承先的指挥调度下,清军五万精锐直接在松江府登陆。
副都统伊尔登与参领蓝拜统军,刚在岸上整军完毕,先前鲍承先所派的探子便传回了消息,松江府并无明军大军。
伊尔登大喜,准备率军直奔松江府城,但蓝拜很谨慎,劝住了伊尔登,让他先占领青村中前所,待次日更加详实的探报传回,再做进军打算。
于是清军便赶在天黑前,不费吹灰之力地进入了青村中前所休整。
与此同时,清军水师参领鲍承先统帅水师,分两路,自崇明岛南北两路直入长江。
完全没有理会崇明岛上的明军。
江阴城。
天色渐渐暗淡,忙碌了一日的陈明遇正准备返回县署后院休息。
忽然有衙役领着两个穿着单薄军衣的士卒走了进来。
“大人,崇明来的!”
“何事?”
那两人正是刘孔炤派来示警的士卒。
“大人,小的奉诚意伯之命,前来报信,清军水师战船五百余艘正朝着内江驶来!”
“什么???”
陈明遇瞬间睡意全无,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仔细问了一番详细情况。
得知清军水师大举来犯,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你二人快去丹徒向施总兵汇报!”
“得令!”
两名士卒又马不停蹄返回黄田港,驾舟急奔丹徒。
陈明遇连夜向县境示警,又组织江阴百姓前往蔡泾,准备封死沟通运河与长江的水道。
子时初,消息传到了丹徒,施琅从几乎是从床上蹦起,连靴子都来不及穿,匆匆整军准备迎战。
钱塘水师迅速集结,施琅率部急速顺江而下,向江阴与在黄田港休整的偏师汇合。
因为清军是逆江而上,所以速度很慢,再加上夜里刮着西风,所以施琅抢先一步赶到黄田港。
钱塘水师全军集结,战船两百艘,士卒两万人。
这时,陈明遇接到了从福山镇传来的消息,清军水师即将到杨舍北边的水域。
他将消息飞报施琅,施琅此刻,心中激动不已。
钱塘水师旗舰,施琅正在给众将布置任务。
“我军以寡敌众,当主动出击!”
“今夜正好西风助我,我军顺江而下,一举重创敌军。”
“各船,今夜有死无生!”
“务必将全力阻截敌军,否则多让一个鞑子进入南京城,咱们陆上的兄弟们就要多牺牲几个。”
“无论如何,也要在江上多弄死几个!”
“弟兄们,我施琅,今夜与诸位一齐奋战。”
施琅面色凝重,清军数百艘战船,起码能塞十多万兵马,这些定然是支援南京城的,若是让他们进入南京,那可就不好打了。
况且,他们若是沿江随处登陆,那正在镇江的己方主力大军便会遭受背刺,后果难以预料。
最重要的是,潞王殿下正在丹阳驻节,万万不能让监国陷入险境。
“我等谨遵总兵之令,拼死拦截!”
“出发!”
施琅也不废话,散了诸将,便挥师出击。
清军的舰船此时刚刚抵达三丈浦北边的江面,先锋马国柱领战船一百前出十五里,遮护中军。
马国柱与鲍承先一样,都是降将,但因为熟悉水战,所以被调入天津水师听用。
“参领,你看,那是什么?”
哨篮中的士卒对着甲板上的马国柱喊道。
夜色太黑,远处根本看不清,马国柱闻言,张望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
“咱们的哨船放出去了吗?”
“放出去了,但是还没有消息。”
马国柱皱起了眉头,总觉得不大对劲。
“参领,好像真的有东西!”
“妈的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楚,你小子是有天眼不成?”
“是船!是小船!”
马国柱翻了翻白眼,不经意间,瞥见了那士卒所说的船。
无数的小船,就像是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水面,正朝着他们的舰队急速驶来。
“妈了个把子,敌袭!敌袭!”
“是明军的子母船,快快快!”
马国柱又惊又急,他没想到明军水师这么大胆,竟然敢主动找上门来。
他下令,放出所有小船,立刻前出拦截。
主力战船全力开炮阻截。
但明军顺风顺水,船速极快,再加上清军发现的晚,等清军的小船准备前往拦截的时候,他们已经像是鱼群一般,搅入了清军的船队之中。
清军开始利用火箭与弓弩,全力射击那些附在了船壁之上的明军子母船、连环船。
但奈何明军小船数量极多,不多时,江面上便亮起了无数星火。
紧接着,便是成片的爆炸响起,清军水师先锋瞬间就沉了十几艘船。
马国柱目眦欲裂,在旗舰上咆哮起来。
“传话,向旗舰靠拢!!”
远处,明军水师主力渐渐露出了漆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