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六年,朝廷赋税收入麦406.7万石,米2264万石,合计2670.7万石,值银1644.2万两。
这可是当年全国的农税收入,现在仅宁绍台地方,官屯预计收入便可达八百万石。
按照现在的米价,每石米二两银,折合白银一千六百万两。
这还只是官屯,没有算地方的正常税收。
如此诱人的数字,现在面临着被毁的风险,让内阁诸臣都感到了十万火急。
在众人沉思之际,唐王开口说道:“眼下朝廷主力难以回援,危急关头,还需诸位齐心协力,筹划应对。”
“浙江万不能有失,朝廷新政伊始,正是人心依附之时。”
“宁绍台官屯开垦,一千万亩已是上限,必须击退敌军,拿回西南两府。”
“到时全浙官屯,耕地面积或可再翻一倍,甚至两倍。”
“诸位,这还没有算盐政、马政、农税、丝绢布以及其他各税课收入。”
“各位,想想吧,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守住浙江才是。”
唐王的话令三位阁臣不约而同一叹,他们何尝不想守住浙江。
官屯之利,大家有目共睹,可是手头无兵,如之奈何?
“方国安部已经抵达仙居,不日便可进入金华府,与吴阁部会师。”
“四万兵马,守城足矣。”
“只是这忽然进入严州的苏克萨哈部,却是无法应对啊。”
首辅姜曰广扶额惆怅道,据悉,这苏克萨哈乃是清廷一员大将,又是多尔衮的心腹,其麾下所领兵马,都是精锐之师。
原本他们是在徽州府,忽然转入浙江,必然是洪承畴指使。
杭州,对清军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兵部不是还有两万新兵吗,实在不行派出去,往新城驻守。”
“能拖一时是一时。”
高弘图抚须说道,新城,在杭州府的西南,地处松溪与葛溪的交汇处,东去二十里,便是富春江。
黄道周闻言,翻起了白眼,直言道:“这与让他们送死何异?”
“那你说该如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看坚守杭州便是。”
高弘图瞪了一眼黄道周,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三人意见不一,唐王朱聿键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左都御史张慎言姗姗来迟,笑着走了进来。
“拜见唐王,老臣来迟了。”
“金铭先生快请。”
环视一圈,见三位阁臣又是一脸苦瓜相,张慎言呵呵一笑,坐下说道:“坐以待毙恐非上策。”
“若敌不攻杭州,又该如何?”
“为今之计,需有一部兵马,往府界驻守,吸引敌军。”
“行缓兵之计,使敌无东顾之力。”
高弘图闻言,狠狠点了点头。
“可这部兵马,岂不是有覆灭之险?”黄道周迟疑道。
张慎言脸色果决,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孤军坚守新城,能拖多久拖多久。”
三位阁臣与唐王听后,皆沉默不语,这话不说出来还好,可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就显得十分残酷。
再说了,这样的战斗,谁又愿意领兵前去呢?
城中只有京营一万,兵部新兵两万,这点兵马,捉襟见肘。
张慎言环视众人,见他们神情为难,纷纷沉默,抚须一笑。
“老夫率军前去。”